这几日,还有一层困扰使我伤神。史密斯先生似乎真的如钟琳所说,正在追求我。即便已经知道,我同文杰同住一个屋檐下,也没能阻挡他求爱的热忱。
美国人追求女子的方式幽默滑稽,带着点大男孩的单纯,常常让我忍俊不禁。譬如,在我下班的门口,史密斯先生身穿西装,打着领带,郑重送给我99朵红玫瑰,引来同事们的围观。比如,每天清晨在我的窗沿下,拉小提琴,用浪漫的卡农曲调唤醒我的晨梦。再比如,在他家组织的宴会上,送我一只写着爱的呼唤双层奶油大蛋糕。
文杰被他的举动聒噪地实在受不了了,求我赶快把这老外解决,不然他要去单位打地铺睡觉了。
星期天,我将史密斯先生约出来,两人在广场上喂鸽子。看着鸽子在我手边觅食,他不禁又开始感叹。
哦,亲爱的知秋,你的美让鸽子都为你倾倒,我也是啊,你什么时候答应我的求爱?
我拉他坐下来,史密斯先生,在此之前,我能先问您几个问题么?
当然可以,我都洗耳恭听。
您今年已经三十五岁了,您在美国一定成家了吧?我直指问题核心。
嗯,是的,我在美国有一个太太,她叫ary,还有一对儿女,他们是jack和aanda。
或许在你们的国家,同有妇之夫交往,没有道德的约束,但是这里是中国。中国女人给有妇之夫当情人,是要被唾弃的。放在一百年前,是要被浸猪笼的,您明白吗?
猪笼,是吃猪肉吗?史密斯先生对我的话十分费解。
浸猪笼就是要被处以死刑,而且是以极其屈辱的方式。
那有什么关系?现在不是一百年前,向你求爱的是一个美国人。我认为,中国的衰退与这些奇怪的传统分不开。我并不介意这些。
可是我介意。史密斯先生,如果您是真心喜欢我,要么回美国同您的太太离婚,告诉她你不爱她了,你爱上一个中国女孩。要么您将这份爱保留在心底,像对普通朋友一样同我相处,否则,我便不能再单独与您见面了。
可是中国女孩不都是这样的。领事馆的中国翻译静,与三个已婚男人同时交往;还有你周围的同事,她们为了能够升职加薪也找到强大的男人作为靠山。难道只有你拒绝吗?
史密斯先生,每个人都有做人的底线和标准。我想,我真的不能接受同有妇之夫恋爱,请您尊重我,好吗?
你真的让我意外,秋。
当然,我们还是朋友,史密斯先生,您家中的宴会,我可是非常期待。
哦?期待我的红酒?
期待您厨子做的迷迭香味的香肠。
哈哈哈,秋,你与大多中国女人都不一样。
这方唱罢你登场,刚刚劝退了美国佬,文杰又开始了他称之为含蓄的爱情攻势。
我的办公桌上每天都会出现一支插好瓶的红玫瑰,很亮眼。我笑,文杰不过是将99朵玫瑰分作99份,每天送给我一支罢了,这也没什么新意。
借着是约会,能在外就餐绝不在家里做,一个多月下来钱倒是没少花,并没什么进展。
不过文杰倒是做了一件好事,他知道我喜欢书,在起居室的一角,重新帮我建立起一个书架,不断地买来书扩充到书架上,除了中外文学名著,还有一些小众的作家所写的小诗,我很喜欢。
一次,钟琳到家中做客,看着墙角的书架,以及我整理好的起居室,喝着我刚煮好的巴西咖啡,评价道,你们除了没有睡在一起,同寻常小夫妻又有什么分别?
我忽然意识到,或许在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开始依赖文杰,喜欢了生活里有这个男人忙碌穿梭的身影,他也真的把我当做他的妻子,我们之间需要的只是时间。
我开始害怕这种被习惯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让我没办法分辨真正的爱。文杰不在家的夜晚,我都会成宿成宿地失眠,想起难民营里听到的枪声,想起那些死去的孤魂。我是不是真的太依赖他了?这种依赖于我于他好吗?
我开始反思自己,无限度地攫取他的真心和包容,却不愿意付出真心。真的对不起这样的文杰。
于是,我决定搬出去自住。
文杰没有同意,我们发生了认识一年来最大的争吵。
就你挣的那几个子儿租房之后什么都不剩了,吃什么?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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