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是德国人刚刚打到环形铁路边上的时候,那个时候不知道对面德军的哪个小天才一拍脑袋想出了劝降的馊主意,送了几个女俘虏过来劝降。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落到一群摸哨摸得滚瓜烂熟的大头兵手上,三下五除二就让这几个劝降的家伙交代了德军的布防,随后在一次充分的炮火准备后,卜迟余他们一度夺回了部分阵地。
然后被德国人的炮击给锤得连本带利全吐出来了
而那一次进攻的收获,大概就是认识到,走地面的进攻完全是浪费时间这一个事实。从那以后,双方几乎就彻底断绝了在地面上进攻的念头,将交战重心转向了地下。
而另一次,则是在地下老鼠战期间的意外惊喜。卜迟余他们一群人在下水道和德国人互相渗透来渗透去的过程中,成功地一头撞到了一个藏在下水道里的德军指挥部,还一度通过下水道渗透到了德军后方去把德国人后方搅得天翻地覆。
不过后面被德军的预备队给碾得到处跑,不得不把下水道炸塌了才逃回自家控制区就是另一回事了。
总之,化工厂这边的战斗就是双方在散发着化学试剂怪味的下水道里头渗透来渗透去的烂战。
刚开始双方还算打得还算积极,然而打了半个月后,双方都有一些精疲力尽了,无论是攻击频率还是攻击强度都大大降低,随着地下水道在战斗中基本瘫痪,双方再一次回到了壕沟互相蹲坑起来。
苏联人甚至在化工厂里头开办了一个狙击学校,大力推广起狙击运动来不说,甚至还有不知道哪个沙雕办起报纸来了。还有闲着没事干的家伙在报纸上头整起击杀排行榜来了——卜迟余他们那个叫老兔子的教官甚至还拿到了第一名。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11月,不知道是作为对苏军在10月底发动的反攻的报复,还是因为随着河水的冻结,苏军的补给开始有了显著困难,又或者是为了妨碍那个叫十月什么什么的节日,更北面的德国人又一次发动了进攻。
为了确保侧翼的红十月钢铁厂防线不至于崩溃,苏军不得不从化工厂退出,一边在环形铁路下半段外面重新构筑防线,一边将残余的人手抽调往红十月钢铁厂方向巩固防线。
但事实上化工厂方面的支援已经来得有点晚了,化工厂与钢铁厂之间的交通早在10月底就已经被德军基本截断。
德国人一直打到了河岸方向,最后因为河岸位置实在没有什么隐蔽物的缘故,实在无法在河岸立足的德军这才稍稍后退,给苏军让出了一道大概几十米宽的缓冲线。
而为了满足那帮子异想天开的煞笔领导们的任务,卜迟余他们不得不硬着头皮在零下好几度的晚上,拿铲子在河岸挖出一道壕沟通往隔壁的红十月钢铁厂,在钢铁厂车间的掩护下,和一群来自十几个不同师旅的残兵们在车间后方的河岸上建立了一条反斜面阵地。
很难说这个阵地究竟是好是坏,好处是这个阵地基本免疫了德国人的一切炮击,在卜迟余到达这个阵地的一周时间里头,整个阵地上只有三个倒霉蛋因为德国人的炮击而送了命,还是因为出去透气被炸死的。
而坏处则是,这个见鬼的阵地就在伏尔加河边上,整个阵地到处都在渗水,到了晚上气温可以降低到零下十几度,即便卜迟余他们挖了无数条排水沟,又在地面上扑满了木板都不抵用。
湿气重得一塌糊涂,冻死
的人一点都不比其他地方被炸死的人少——在这一周时间里,非战斗减员甚至超过了三位数,连卜迟余自己都因为湿冷而浑身发痛,保底也是一个风湿性关节炎的水平。
但卜迟余已经回不了化工厂了,卜迟余过来的那条壕沟仅仅使用了两个晚上,就被德国人发现了。
德国人从河岸上的建筑中向壕沟里丢了整整一百多斤手雷,这些顺着河岸的斜坡一路滚到壕沟里的手雷硬生生将卜迟余他们辛辛苦苦挖了小半个月的壕沟在几分钟时间里给炸掉了。
在这种情况下,卜迟余不得不和其他士兵一样,裹着死人身上扒下来的湿漉漉外衣缩在几个火堆旁。
潮湿的柴火燃烧的浓烟几乎可以把整个阵地都笼罩在浓烟中,最开始的时候因为经验不足而呛死了几个人,后来整了个通风口,结果又觉得热气全都跟着烟跑掉了,最后大伙儿一咬牙,重新堵上了通风口,直接戴上防毒面具去烤火了
德国人每天都看到这浓烟滚滚的,每次都忍不住对着这边炮击一阵子,但每次都在厚实得一塌糊涂的反斜面阵地面前无功而返。轰炸带来的最大麻烦就是将外头的木板路给炸掉了,导致卜迟余他们每次到外面收集柴火都会被泥泞的地面给冻得半身不遂。
到后头,他们干脆将被炸碎的木板给捡回来当柴烧,再丢些新木板出去叫德国炮兵帮忙劈柴了
同样因为烤火的事情,司令部方面发了好几次训斥过来。不过怎么说呢,即便是被安排到这边的集团军政委和参谋们都不咋当一回事,烤火跟挨冻之间做选择,大伙儿都挺清醒的。
一来二去,看到卜迟余他们这一帮子人天天被炸都没啥事,寻思这干脆叫卜迟余他们当靶子吸引德国人炮兵火力得了,后面连司令部方面都干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见了。
当然了,即便是有火烤,也只是勉强保证不会冻死得太多而已。
也正是因为如此,轮流上前线进行巡逻反而成为了大伙儿互相竞争的好差事。其中最受欢迎的差事是去四号车间协防的工作。
作为一个钢铁厂,虽然已经丢得只剩下一个车间了,但车间厚实的墙壁和车间内的余温依旧使得车间与寒风凛冽水波荡漾的河岸阵地相比简直是温暖如春。
刚开始这样的任务还在按照规矩轮流进行,但后来在卜迟余的带领下,开始出现了用定额的酒贿赂的事情。
在被政委严厉打击过后,又变成了用从德军那缴获的扑克牌**的方法(依旧是卜迟余)。
又被政委严厉打击过后,变成了苏联传统式的斗殴(还是卜迟余提议的)。
这一次倒是没有被政委阻止,因为政委来阻止的时候被喝多了的毛子当成和自己竞争名额的对手,一块儿揍了。
而政委在被揍了之后也用现实教育了大伙儿他为啥他们是政委——那一次政委团们把竞争上岗的家伙全都给揍趴下了,抢到了全部的上岗名额。
从那以后,大伙儿忽然意识到,如果继续用斗殴来决定上岗名额的话,去第四车间的福利就要被那帮蓝帽子垄断了。于是这群高贵的无产阶级斗士们纷纷觉醒了反垄断意识,高举课本,以弗拉基米尔同志的名义让制度重新回到了轮流上岗。
一时间叫人不知道是哪边的胜利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