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但他刚跨出脚,发现腿上疼痛难忍。这才发现,刚才横穿森林,林中许多低矮的灌木,荆棘早已让他满腿伤痕。但奇怪的是,他刚才自己并没有察觉到。
现在,从赵云棠那儿取走的马已经累倒,马车上的马也被刺死,没有一只马可供他们使用。
木谨言看到了他的伤痕,心痛不已,眼睛快要湿润了,她怕被他看到,忙用手擦去。宇文颉已经看到,对她说:“没事儿,我不疼。我我们快走吧。”
木谨言走几步,都转过头看看他的脸,看到他并无异常,才放下心来,继续往前走。
黑夜吸尽太阳最后一点余晖,天色彻底黑了,并无月光,雀鸟早已归巢。
木谨言此时靠在一棵树上,睁着眼睛看着那一片黑的如被墨染过的天空。在树的背面,宇文颉也靠在那儿,同她一样睁着眼看着前方。
一阵凉风吹过,树叶全都簌簌的响,远处传来不知什么动物的凄清的哀叫。木谨言裹紧了衣服。忍不住有些哆嗦。
木谨言这时听到背面的人有动静,忙闭上眼睛,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她听到宇文颉在她面前停下,一件衣服盖在她身上,暖意涌遍全身。
木谨言睁开眼睛,看到他正转过去的侧脸,她伸手拉住他的衣袖,使他停下了脚步。
“我不冷。”她示意他把衣服拿走,以免着凉。但宇文颉丝毫不去理会,淡淡地说:“怎么还不睡?”
“我睡不着。”
木谨言眼睛看着前方。看着远处若隐若现的亮光,“这几天,我一闭上眼,不是看见全家人的鲜血洒在地上,就是看见母亲流着泪在我面前飘走了甚至还看见父亲面目狰狞地骂我忘了灭门之仇。”
她说这些话时,显得过于平静,似乎不带有什么情绪,这让他反而不安。
“事情都已过去那么多年了。你为什么还放不下?”
木谨言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我放不下。但就算我想放下,依旧要忍受其他人的歧视,嘲讽,白眼,依旧总也摆脱不了我作为罪臣之女的身份。”
宇文颉在她身旁坐下,试探着拉过她的手,希望能给她带来几分力量,对她说:“别再想这些了,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不应该背负这些,你应该活得轻松些。”
“我不懂。”木谨言的语调提高了几分,“我明明已经尽力退让,能忍则忍,对于权势的漩涡一避再避。每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自己认为不会和什么人结仇。可上次,司徒晴把我推下山崖,险些丧命,幸得慕容姐姐所救。之后又莫名被人绑架,后来是一个戴黑色斗篷的蒙面男子前来搭救,我才得以逃生。我也从未想要害人,可如今,我三番两次被人陷害,暗杀,有人千方百计的想置我于死地。我始终不明白,这个人是谁?我到底惹了谁?”
宇文颉不再说话,伸出右手揽过她的肩。她还在颤抖,顺势靠在他的怀中,无声的抽泣,显得让人心疼。
木谨言感受到他急促的呼吸声,忽而又听到他的话传来:“我错过你的那几年时间,我会用一辈子来弥补。”
木谨言停住了抽泣,抬起头问他:“是真的吗?”
既然他能离开这三年,那三十年,甚至一生也是有可能的,不是吗?
“当然。”他说。
“那我若是想离开了呢?”
“我跟了你去。”宇文颉不加思索地说。
“那你这么多年的努力不都付之一炬了吗?”木谨言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相比你来说,九州大地何足惜?”他的声音异常坚定。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