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慕清颜在一处草地停下马。
他们是抄小道回城,但此时距离城门还有很长一截路。赵扩并不急,随慕清颜一起下马,“小王许久没有进山,就当是图个消闲。”
慕清颜坐靠在一块石头旁,挽起衣袖,解开伤处绑绳。不知何时,那条绑布已经浸透了血,印在冯大娘的那件外衫衣袖上。血迹倒是不大,可一层层黏住,最后绑布与伤处刚凝固的血痂粘在一起,轻轻扯了两下,没有撕开,反而扯着皮肉疼。
赵扩负手直立在慕清颜面前,垂目瞧着她的举动。有那么一刹的念头,想要俯身去帮她一把,可僵硬的腰直撑着他的脊骨,觉得弯一下是那么难。
从未记得,一向高高在上,傲然挺立的嘉王殿下,几时为他人折过身?
当然,慕清颜也从未有过求助面前这位男子的念头,或者,她已经忘记面前还有个人。
几次轻试没有撕开绑布之后,慕清颜咬牙,用力猛地一扯,绑布带着血痂与伤处一分为二,也有新的血水从伤口渗出。
慕清颜从袖中掏出琉璃药瓶,拔掉瓶塞,将瓶中药粉迅速洒在伤口上,血水混了药粉很快不再流。趁时,她从衣摆处撕下一条比较干净的布,将伤处缠好。
“可知何人下的手?”赵扩终于出声。
慕清颜这才想起还有个围观者,抬头看了眼赵扩,“民女说过,是私事。”
“一刀刺的那么重,你说是私事?在临安城,你哪儿来的私怨?”赵扩的口吻夹杂着莫名的火气,“你少再在小王面前装规矩,你没规矩的时候小王也早有见识!什么民女民女?听的小王耳朵生茧。”
“我的私事与殿下无关。”慕清颜低头整好外衫。
“是否因为致远?”赵扩想到胡二一事,眸光骤寒,“致远的事便是小王的事,针对致远便是与小王过不去!你说,究竟又是什么人不知死活?!”
“殿下去问他便是。”慕清颜道。
想来也是可笑,她受了伤,遇到的大多人都视而不见,除了冯大娘家人与韩致远,不论多少提过的人便只有皇后与嘉王这对母子。
赵扩目光锁在慕清颜手中的琉璃药瓶上,他知道那一定是出自吴诚儒的药,“回城之后,你与小王一起去见致远。”
“我不会去见他。”
“为何?”
慕清颜抬起头,微微一笑,“从今日起,我与韩公子不再有任何关系。”
“因为和亲?”赵扩目光悄然放松。
“不只是。即使没有和亲,我也不会再与韩公子在一起了。”慕清颜冲赵扩抬了下自己受伤的手,“我只是一个平平常常的乡下女子,担不起韩公子的重担,更不敢与皇城的人来往,胡乱掺合,思来思去,我还是选择明哲保身吧。殿下应该懂我的意思。”
“你就这样被吓退了?与致远那么久的相处都能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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