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伶舞的脑海中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骆湘的情景——那是个满腹怨恨的重生之人。
这么多年来,洛家在启国虽然不冒头,但也绝对是排的上号的人家。
按说骆湘伺候姬建明这么久,还为他诞下一子,那骆家早就该荣升更高的权位才对,但一个尚书一当就是十几年,在放在任何一个国家也是少有的了。
但偏偏骆家在宫中有助力的情况下就这么不上不下的卡住了。
现在骆湘要进后位,那么骆家那些熟悉她的人肯定就留不得,要封口的话骆家绝对首当其冲——难道这么多年骆湘没动骆家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让一个濒临饿死的人眼巴巴的看着一块肉,明明只要一张嘴就能吃到的东西却是怎么也张不开这张嘴……
“够稳,也够狠,还把自己摘的无比干净,这份心思真真是极好的。”
想通关键的古伶舞不禁对骆湘表示出她的赞赏。
“二哥的意思……”
古虢想的和古伶舞想的点不同,他现在脑子里出现的是一张满是稚气却略略带着少许麻木的脸。
“十四殿下怕会是首先要被除去的人吧。”
经古虢这么一提古伶舞也才想到,对啊,还有个小十四。
只是虎毒不食子,为了一个后位而已,她真的能舍掉自己的孩子?
不,不会。
按说重生后的骆湘对在自己的孩子应该会更加疼惜才对,毕竟她当初的怨念有很大一部分不就来自于自己孩子的夭折嘛。
等等,也不对。
想想他们找到小十四时那孩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骆湘能自由出入地下宫殿不可能不知道小十四是被怎么利用的,而她却一直没有吭声……
这到底是权利腐蚀了她,还是仇恨已经蒙蔽了她……
“我说你们不是在说被送来的两个秀女吗,怎么感觉歪楼了?”
西宜听着几人说着说着好似重点都转移了,不禁提醒了一句。
“不,三哥的意思是那两名秀女是湘夫人送的,不是姬呈宪或者说不单是姬呈宪的意思。”姬文逸听懂了古豹话中的深意。
“湘夫人?她和老妈又不熟,干嘛想着往府里送人,膈应人吗?”西宜又不解了。
“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吧,这府里两年前就被我清理的很干净,他们探听不到我们的消息,当然会想方设法的弄些人进来。”
姬文逸顿了顿,突然微微抬首说到:
“最主要的是……爹来了。”
啊?
姬文逸突来的一句爹来了让古家三兄弟下意识的楞了一下,古豹更是反射性的站起身看向身后。
但当他看到身后空荡荡黑漆漆的环境时才反应过来,姬文逸那句爹来了不是说古道现在来了,而是说昨日古道带人围了逸王府的事。
呵呵,哈哈哈哈——
西宜夸张的笑声突然在整个花园中响起。
“三舅舅你这反应也太大了吧,爷爷那么好的人你怎么怕成这样。”
古豹面对西宜的嘲讽面上略略有些尴尬,但心里却是不禁吐槽——你们这几个没一个是被老爹亲自调教过的,知道个屁。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接任了大哥的位置,还是古靖的死对于古道来说成了心底一道无法愈合的伤,这导致古道对于古豹的要求那真真是几兄妹里最严格的一个。
无论是在宫中还是家里,只要两父子一遇上,古道必定会严苛的询问一番,询问间肯定少不了各种训责,这导致现在古豹只要一听到古道的名号就心里犯怵。
“行了,现在不管那两个秀女是谁安排来的,先说说该如何处理吧。”
古虢看着笑成一团的西宜和自家三哥那尴尬的神情,赶紧开口打了个圆场。
如何处理?
几人的视线顿时就放到了姬文逸身上。
而姬文逸呢,也是直接把自己的视线看向了古伶舞,那样子分明就是说一切随古伶舞做主。
至于古伶舞呢,她现在正想着西宜的那句话——膈应她?
古伶舞虽然不是很确定骆湘是不是认出她了,但她的感觉上骆湘是认出她的。
所有魂体对于她自带的恐惧,以前古伶舞不懂,但经过记忆的恢复她是知道一二的。
那就是——在不知道离现在多少年或者说多少时代前,她的意识分身吃了太多太多灵魂了,在她将分身收回体内又舍身创道后,那些魂体对她的恐惧却是深深刻在了他们的记忆中无法磨灭。
骆湘作为重生之人,又被她带到地府去走了一圈,那种对她来自灵魂的深处的敬畏绝对不会轻易忘却。
所以当初她在夜宴上看到她一次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过——她在躲她!
古伶舞在这一瞬间几乎笃定。
可是如果她在躲她的话,为什么现在又敢派人来——
膈应她?
打探她的消息?
姬呈宪忌惮古道,忌惮姬文逸,这两人虽然两年没有交集,但一旦有交集他立刻就做出了反应。
而骆湘呢,一直躲着她,如果不是因为她即将要荣登后位,想来也不会这般在她面前冒头才是,但现在她冒头了,还用的是这种非常幼稚的方式……
她到底想做什么呢?
怕她影响她的报仇计划?
或者她的存在会妨碍她的荣升之路?
“你在想什么?”
姬文逸轻柔的声音打断了古伶舞的沉思。
她一抬眼才发现自己似乎想的太久了,导致身边几个人的视线都已经全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
“三哥,对于骆湘这个人你知道多少?”
古伶舞突然问向古豹。
“骆家千金,先帝夫人,膝下有十四皇子,很多年前就和当初还是太子的陛下有染,啊,还能自由出入地下宫殿,虽然两年前那宫殿很多地方都被秘密填平了,但我每次看到她还是觉得阴潺潺的。”
古豹回想着这几年自己对骆湘的看法和收集到的信息。
“对了,说到这个,十四殿下自有缈儿看护后,身体是好了很多,但那湘夫人却是一日比一日阴沉,她那样子有种随时都要去了的感觉。
当然,我不知道她现在的样子为了将来登后位而做的计划还是什么,反正我每次看到她就觉得浑身汗毛顶立,就连伺候她的那些宫人都一个个愁云惨淡的,看着就觉得不舒服。”
在场几人听着古豹的叙述,不知怎得脑海里都浮现出了两年前姬昂宵的身影,几人担心之余不由相视一望——
果然,他们都想的一样。
“当初跟着姬昂宵袭击界中的那十名黑袍人呢?”
古伶舞在这时又是突然问到。
黑袍人——姬文逸看向了西宜。
咳咳!
西宜清了清喉咙,最后不得不顶着几人的视线懦懦说到:
“当初我们都慌着老妈的事了,待我后面回到界中打探时才知道那十个黑袍人早就跑了。”
靠!
听了西宜的话,在场所有人心中都不禁咯噔一下。
而古伶舞更是忍不住对天翻了个白眼——拜托,她现在只想好好做个人,怎么感觉就那么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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