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古伶舞还窝在被窝里睡大觉,就听到院外传来姬文逸压抑的训斥声。
“都给我出去,以后没有我的同意只能在你们自己的院子里不得出入。”
古伶舞躺在床上眨了眨眼睛,心下一动就知道是谁闯了他们的院子。
叹口气坐起身,古伶舞直接对着外面喊到:
“无忧。”
几乎是立刻的古伶舞就听到脚步快步返回的声音。
很快,着一身湖蓝色直裾长袍的姬文逸就出现在了古伶舞的视线中。
“醒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姬文逸看着还坐在被窝中的古伶舞,忙从旁边的置衣架上取下一套白色襄黑边的曲裾服送到她面前。
“这衣服是昨儿下午做好的,洗过了还熏了香。”
就在姬文逸正帮古伶舞批好衣服正给她穿鞋时,两道秀丽的身影竟是不请自来的进入了这个房间。
“滚出去。”
姬文逸半蹲在床前,看着两名刚被他教训过却明显不知悔改的女子——她们就是昨天被古伶舞收到府中的两名秀女。
“奴婢春樱,秋荷拜见古小姐。”
面对姬文逸的恶语相向,春樱和秋荷虽然面上露出了怯意,但却仍是硬着头皮向着古伶舞跪了下去。
“这是我逸王府的王妃。”
姬文逸听着春樱和秋荷的问候,给古伶舞穿好鞋扶她起身的空挡再次甩了一个冷冷的眼神。
别以为他多年不在宫中走动就不知道后宫女子那些惯用的小伎俩。
古小姐?
这是在变相的表示她们不承认古伶舞在这逸王府的地位。
真是好胆,敢在他面前耍这种心眼。
“陛下昨日安排我们入府前曾吩咐过,虽王爷说已和古小姐成了婚,但皇家族谱上还未有古家小姐的名字,所以奴婢不敢逾越规矩胡乱称呼。”
春樱微埋着头看向地板,一身中规中矩的灰色系曲裾服下,颈项间露出的些许纤细莹白让这样的她看上去有种别样的风情。
“奴婢知道古小姐在府中的地位,但也不能乱了规矩,望王爷不要苛责。”
和春樱那浑身似有一种不畏强权,坚韧的品质不同,秋荷一开口,那声音绝对是柔柔糯糯,让人一听就不禁心里有些发软。
“奴婢们出宫前,不单是陛下,太后娘娘也嘱咐过奴婢,奴婢虽被赐予王爷作贴身侍女,但王爷府中没有能料理宅中琐事的人,所以让奴婢二人在照顾王爷的同时还要兼顾着管理好府中琐事,让王爷不用过多分心这些从而回归政事。”
春樱不卑不亢的说着她和秋荷的来意,虽然古伶舞看不到她们埋下头的表情,但莫名的,古伶舞看着她们的样子突的就笑开了。
“瞎高兴什么。”
姬文逸看着突然笑起来的古伶舞,虽然摸不着她的笑点在哪儿,但却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不过也就是这么一句话,说完他又开始给她整理腰带,待到见她穿妥当了才牵着她坐到梳妆台前给她梳理头发。
那一举一动间仿佛他做过这样的事千百遍,而古伶舞也随着他摆弄,满脸的理所当然。
“没,我很早之前就想知道所谓宅斗宫斗是个什么模样,现在突然亲身体验一遭不禁觉得有些——好玩。”
古伶舞说着,眼神透过面前铜镜那浑浊的倒影看向了仍跪在地上的春樱和秋荷。
别以为她们一直埋着头她就真没关注她们。
就在姬文逸扶着她从床边来到梳妆台前这点距离,两人可是偷偷抬眼看了她好几次。
那眼神中的打量和微微的傲慢可是让古伶舞透过铜镜看的清清楚楚。
“好玩就送你玩。”
姬文逸虽没看到地上两人的动作,或者说他压根没把半点注意力放在两人身上,但听古伶舞说好玩,那他干脆就把人送给她玩就是。
反正这人是送到他府中了,还是以侍女的名义,这进了他府里的人到底是个怎么过法可就不是府外的人能知道的了。
“嗯。”
古伶舞应声的同时就看到铜镜中倒映出春樱那微微勾动了一下的嘴角。
“你们两个听到了吗,现在起你们属于王妃了。”
姬文逸手下动作未停,嘴里却是直接对着两人下了命令。
“是。”
“王爷,陛下是让奴婢们来伺候您的。”
几乎是在姬文逸话音落下的同时,春樱和秋荷立刻做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
“来人,把这个…谁谁谁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姬文逸冷眼撇了一下秋荷,对于这种他连名字都懒得去记的人没有半点委婉的直接冲着屋外喊了一句。
几乎是同时,春樱和秋荷刚才明明观察过这没有其他人的小院立刻就不知从哪儿冒了两个侍卫出来。
二话不说,甚至是让秋荷发声的机会都没有,直接捂了她的嘴就拖了出去。
春樱跪在一旁看着眼前突发的状况,心惊之余连带着后背都开始微微冒汗——她们好像错估了这逸王府中的情况。
回想昨日出宫前某人对她的指令,春樱掩在广袖下的手不禁微微收拢。
“你想盘头吗?”
处理完一个碍眼的,姬文逸仍是连眼神都没丢给地上还跪着的春樱,直接把视线放到了古伶舞身上。
两人的视线透过铜镜相对,古伶舞不禁微微一笑,道:
“你觉得我盘头好看吗?”
古伶舞这句话不过是随口应付的,谁知姬文逸听后却是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古伶舞才一本正经的开口到:
“我的舞儿怎么都好看,只是我知道你不喜欢盘头,咱们就让它披着吧,这些年四哥送了不少发箍过来,正好可以用来绑你的头发。”
姬文逸说着就熟门熟路的打开了古伶舞梳妆台上众多首饰盒中的一个。
古伶舞看着那盒子中一溜儿排开的环形发箍,脸上不禁露出无奈的笑意。
这盒子里的发箍——金的、玉的、银的、珍珠的、镂空雕花的、简洁光面的、金镶玉的、宝石镶嵌的等等等应有尽有,古伶舞都不禁觉得她这儿是不是要办发箍展。
“我去端早餐过来,你在这儿等我。”
姬文逸见古伶舞收拾妥当,才堪堪满意的点点头。
随即撇了一眼一直安安静静跪在一旁的春樱,正想说什么就被古伶舞拉了拉袖摆,随即他也只能找个理由先退了出去。
见到姬文逸离开,春樱在细心聆听周围真的没有半点脚步声后才终于抬起头看向坐在梳妆台前的古伶舞。
但在她抬头看向古伶舞的瞬间,发现对方也一脸兴致勃勃的看向她时,春樱莫名觉得自己的头皮开始微微发麻。
好漂亮的女子,好诡异的气息。
春樱快速打量了一番古伶舞——虽然对方是个少女的模样,但那微翘的眼尾和嘴角勾起的一抹邪笑却是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多了几分邪魅,少了几分纯真。
只见她面色红润,肌肤莹白透光,这样的一个女子,根本就没有半点外界传言病入膏肓的模样。
“你叫春樱?”
在春樱打量古伶舞的同时,古伶舞也是把春樱看了个透彻。
说来春樱长得并不是那种艳丽型美女,她的五官分开看只能算是中上之姿,但她皮肤白皙,整体气质还有种这里女子少有的英气,这样的女子虽说不能立刻激起男人的保护欲,但却很容易让人觉得亲近。
“回古小姐的话,奴婢春樱。”
春樱在回答这话时顺势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恢复到了之前那标准又得体的模样。
“陛下派你来伺候无忧?”古伶舞继续问到。
“是,但奴婢知道进了这王府就是这王府的人,所以奴婢听从王爷的安排,以后会细心伺候古小姐。”春樱似乎聊到了古伶舞的问题般,在听了她的问话后立刻就回答了出来。
“哦,你这是表忠心吗?”古伶舞一边说着一边起身走到窗前的木榻上侧躺下去。
“奴婢只是尽一个奴婢该有的本分。”
春樱随着古伶舞的动作,虽没起身却是跟着她的脚步转了方向,那样子看着是真的十分规矩。
“听说秀女都是官家小姐来的,你这突然由小姐成了奴婢,心里不难受吗?”古伶舞微挑了一下眉。
“奴婢家里只是偏远地方的末流官吏,虽然把奴婢送到宫中是有私心,但有了这个名头也能让家里在地方上稳健些。”
春樱说这话时语气不由多了几分惆怅,但那惆怅却让人看着很是有几分真心。
“湘夫人好吗?”
“娘娘她——”
两人的闲聊在古伶舞突来的问题下顿在冷场。
春樱惊诧的抬头看了一眼古伶舞,随即立刻深埋下头。
古伶舞那张挂满邪笑的脸就像一副被刻到春樱脑海中的画般直直印在她眼前让她无法闭目。
怎么回事?
她已经很小心了,为什么对方会突然问起湘夫人?
暴露了吗?
春樱埋着头咬着自己的下唇陷入沉思——没错,她和秋荷都是陛下选来打探逸王府情况的。
但和秋荷不同,她不像秋荷那般没脑子,以为效忠于皇上就是最好的出路,她真正效忠的人是湘夫人骆湘。
湘夫人的强大是她自一年前进宫后自己小心打探出来的。
现在整座后宫,不,可以不夸张的说,整个皇宫真正做主的人其实是湘夫人。
这次她被派到逸王府的真正目的也不是打探逸王府的情况,而是监视眼前这个少女,这个湘夫人都忌惮的少女。
当然,湘夫人会忌惮这个的少女一事并不是湘夫人说的,而是她在听湘夫人给她安排任务时从中感觉出来的。
湘夫人每次在提到少女的名字似乎都语带惊恐,却又隐忍、兴奋的模样,那样复杂、矛盾的表情,春樱表示还从未在湘夫人面对其他人时出现过。
“舞儿。”
“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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