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什弓手身后兀自跟着二十几个公人,最后才是一身官服的周昕,周大人。
孟飞时眼神一凝,暗道一声大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富绅会勾结官府来对付他,这完全不合规矩!可如今官方力量介入,他当真是反抗不得,若要反抗,便成了人人得尔诛之的钦犯!
孟飞时思量间,周昕分开队伍走上前来,道:“你可是孟昭,孟飞时?”
孟飞时嘴角撇了撇,往日里经常在县府中碰面,他如何不识孟飞时?却要明知故问?看样子是打算公事公办了!
孟飞时道:“想不到周大人这般有雅兴,到这荒郊野岭来散步。”
周昕喝道:“哪个有闲心在此散步?现有浔阳富商费力丘将你告下,说你在莳花楼将他打成重伤,现在人还缠得像个粽子,你可认下这宗事?”
孟飞时笑了笑道:“大人这般阵仗问我,我若说不认,他们会不会拿箭射我?”
周昕绷着个脸道:“孟飞时,本官知道你的名号,也知道你的手段,这才请了调令,调了军中弓箭手,特地来擒你。你故意出手,致使他人伤残,本官劝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的好!”
孟飞时一笑道:“我虽不在军中行走,但也知道些,你看这些弓箭手的着装,哪个是军中的?这怕不是浔阳县尉手下的那些虾兵蟹将吧?来的再多我又有何惧?”
周昕老脸一红,“这孟飞时果然有些见识,若是硬来能不能抓得到他还是两说。”
周昕眼睛一转道:“本官前些日子听闻你与你兄长的遗孀有些流言传出?”
孟飞时眼睛猛的一睁,道:“这流言与大人有关?”
周昕看着孟飞时冰冷的眼眸,瞬间一冷,急忙道:“非是如此,本官只是提醒你,不管这流言是真是假,你还是个有牵绊的,若不想本官用些非常手段,就随本官回去,胆敢反抗,哼哼,本官是治不住你,但你就是跑出浔阳,也一样会被朝廷通缉!到时连累了家人,莫怪本官言之不预!”
孟飞时沉默,今日之事已经陷入了一个死局,动手吧,是可以冲杀出去,但再想安稳过活怕是不能了,若随他们回去,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孟飞时心下一叹,“罢罢罢,就随了你的意!”
孟飞时开口道:“周大人也不必为难,孟飞时一人做事一人当,从不给他人添麻烦,我随你去就是了。”
周昕心下一喜,入了我县府大牢,看我如何拿捏你!当下道:“好,不愧有侠义风范,世间游侠儿若都如贤侄这般见识,怕早就天下太平了!”
周昕一挥手,上去两个差役,将孟飞时锁了起来,弓箭手整了队,将孟飞时团团包围,怕他暴起伤人。
孟飞时连一句话都没留下,就被周昕带走了。
柳絮在房中等了近一个时辰,也不见孟飞时回转,不由心急起来。她心下害怕孟飞时又遇到那个人,再受伤,孟飞时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呢!
柳絮实在忍耐不住拉开房门走了出来,推开孟飞时的房门走了进去,确认孟飞时确实不曾回来,又将门带上,走出了小院,一直走到西江岸边也没找到孟飞时的身影,“小叔叔做什么去了?怎地也不说一声便走了?”
柳絮在岸边的小桥边坐了许久,日头实在太足,晒了一会子就有些迷糊,只得提着罗裙起身,慢慢向家中走去。
回了家,柳絮又一次推开了孟飞时的房门,还是不见人回来,眼中尽是失落,走出孟飞时的房间,独自坐在小院中的吊床上想着什么出神。
夜渐渐来临,柳絮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晚上了,小叔叔为何还不回来做饭呢?”
下了吊床,柳絮开始将火架起来,洗了些米倒在了锅中,蹲在地上开始煮饭,柳絮一边填火,一边想事情,过了半晌,一阵焦糊味传来,锅中响起一阵噼啪之声,柳絮心下一惊,赶忙上前将锅盖拿起,此时锅中的米已经烧焦,偶尔有米粒自锅中蹦起,飞到柳絮的头上,柳絮手忙脚乱的将锅盖再次盖上,取了清水过来,将灶中的火扑灭,一阵烟熏火燎过后,柳絮颓废的坐在地上欲哭无泪。
“小叔叔不在,我怎么什么都做不好呢,这便被饿死算了!”柳絮在地上耍了一会子,也没人理她,耍的累了,自然就不耍了。
柳絮起身回房换了身衣衫,又洁了面,坐在院中的桌子旁发呆,对岸莳花楼的歌舞声阵阵传出,柳絮不再跟着哼唱,神情低落的趴在桌子上,一动也不想动。
“阿嚏”!
晚风吹过,有些凉,柳絮本欲回房间歇息,想了想,推开了孟飞时的房间走了进去,将房门关上,睡在了他的房间,若是孟飞时回来了,她一定会知道的。
小院外,一道黑影飞身而入,看着漆黑一片的房间,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子一掷,石子正中门梁之上,发出“咚”的一声轻响,看着房间内亮起了灯,那黑影快速奔跑起来,一跃就跳过了小院的栅栏,转瞬就不见了。
吱呀!
“孟昭,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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