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又在痛了?她记得当初他带她去九尾过去的世界,他消耗了很大的精力,没多久就肉身全烂成了血水……
这次他带着九尾过来,又下海里救她,不是更消耗精力?他的肉身本来就还没有长好啊。
“你可把哥哥吓死了!”九尾嘟嘟囔囔对她说:“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我一定杀了老伯爵。”
“让哥哥看看你有没有受伤。”九尾绕着她转了一圈,确定她没有受伤,脸色看起来也比刚才好多了,这才安下心来。
刚想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就先说:“等一下。”
她快步跑到了床头,蹲在地上翻箱倒柜的找什么东西,没一会儿拿着一盒药和一瓶水过来,径直走到了冥帝身边,拉起他的右手,将一粒粒的药挤到了他的掌心里,对他说:“这是这个世界的止疼药,比之前我给你吃的要管用很多,你把这些吃了,也许能缓解一点你的疼。”
冥帝呆呆的看着她,她将水瓶拧开了盖子递给他,又对他说:“你先把药吃了,尽快的去睡觉吧。”
他仰头望着她,慢慢接过了她的水,将掌心里彩色的药丸放进嘴里,糖衣化在他嘴巴里,她在对他好?
他以为见到九尾之后,她会想不起来他了。
他一口一口喝水将药送下去,她知道他在痛,她注意到了他。
“我也要喝水。”九尾飘到沙发旁,看着都郡和冥帝,酸溜溜的说:“你担心他,你就不担心我?我的一颗心都为你操碎了,二十四小时为你待机,还为你照顾你前夫,你就只关心你前夫?”
都郡心虚的脸顿时红了,慌忙说:“他不是在流血嘛……我怕他好不容易长出来的身体又坏掉了。”又笑着朝九尾靠过去,“关心你,特别特别关心你。”
她触碰不到他,只能歪头看他,笑眯眯对他说:“哥哥好吗?哥哥还是这么好看。”
九尾被她这副小模样逗笑了,看着她心里又酸又心疼,他好久没有见到她了,她看起来都瘦了,可见老伯爵没有好好照顾她。
“哥哥不好。”他想抱抱她,又抱不了,轻轻叹气说:“你不好,哥哥怎么能好。你再多吓我几次,我可能马上也要进阴间了。”
都郡心酸酸的,她没想到他们会一起来救她,无论是什么身份,曾经发生过什么,她现在心存感激。
感激遇到他们,感激去到他们的世界。
“对不起。”她喉头也有些发涩。
九尾听她说对不起心都要碎了,傻嘟嘟,怎么变得这么乖。他歪头看她,柔声问她,“是不是老伯爵对你不好?发生了什么事?谁欺负你了?告诉哥哥,哥哥带着你前夫去替你杀光他们。”
都郡被他逗得笑了一下,笑着笑着又有些想哭,像是靠山来了突然变委屈的小孩儿一样,摇摇头说:“没有,伯爵哥哥对我很好很好,他是统帅,谁敢欺负我呀。”
她在浴室里已经想好了,她不打算再隐瞒撒谎了,他们为了救她什么也不管不顾的来找她,如果她再撒谎隐瞒口器的时候,就太没有良心了。
走到这个地步,马甲全都掉光了,也没有什么必要好隐瞒了。
先向冥帝和九尾坦白,再向统帅坦白。
“我没有被欺负。”都郡抬头看着九尾和冥帝,“其实把我带去海底的是口器,群里的口器要不要,就是浴室里那个蚌壳里的……”
“什么???”九尾懵了,看看浴室又看看都郡,浴室里那个刚才缠着都郡的是群里的口器???抓走都郡,害都郡失联的竟然是口器?!这个小鱿鱼胆大包天啊!
“口器和伯爵是同一个世界?”冥帝惊讶的问她,群里的难道不是在不同的世界?
都郡点了点头,“我也是被口器带走后才发现它和伯爵是同一个世界。”
冥帝忽然明白过来,为什么都郡会被召唤,会被关进海底,却毫发无损,还把那么一个连伯爵统帅也对付不了的生物,收服的服服帖帖带了上来。
原来那是群里的[口器要不要]。
他再看都郡,有些哭笑不得,他的前妻可真了不得,群里每一个都没有逃出她的手掌心。
而她还让所有人,生不起气来。
你怪她吗?可看她在每个世界凭着孤勇去救人,去做她想做的事情,你又会觉得她非常非常可贵。
“它有没有怎么样你?”九尾气的忙问:“它欺负你了没有?是不是把你关海里吓唬你了?”
“没有没有。”都郡忙说:“它没有欺负我,也没有吓唬我,它……它还把它很难得的能量卵给我吃了……为了治我的发烧……”
“你发烧了?”九尾皱着眉去看她的脸,“什么时候的事?现在好了吗?”
“好了,我吃了它的卵之后就好了,我还变厉害了。”都郡老老实实的跟他们说:“我能像鱼一样在海里生活,我现在这个身体可以活几百年不老,它真的对我很好,它也很可怜,你们不要怪他行吗?”
九尾听着她说话,心里总是想笑,她说话怎么那么可爱啊?怎么还说着说着仿佛很得意自己变厉害了?
“伯爵统帅知道这件事吗?”冥帝望着她,怪不得她在海里那么不管不顾要去救那个蚌壳,看来她和口器相处的很好,她也……很喜欢口器。
她摇了摇头,“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统帅,先告诉你们了。”
冥帝望着她叹了口气说:“那你最好带着口器跟我们走,不然伯爵统帅可能会陷入两难的境地。”
都郡心里沉了一下看着他。
他告诉她,“它能不动声色吞没几艘战舰,连帝国的统帅也拿它没有丝毫办法,帝国是不会允许它存在的,它的存在让这里的人害怕,因为它随时有能力毁了这里的一切。”
都郡想说它不会,可又很清楚,就算她说了,谁信她?谁信那个令人惧怕的庞大生物?
“这次它吞没的战舰里死了不少人。”冥帝知道,口器对她来说或许不可怕,可对其他人来说是个不可估测的危险,“饿死的,缺氧死的,在海底淹死的,人数不在十人以下,这笔账记在它身上,伯爵统帅作为这个世界的掌管者,他一定会被逼迫做出些什么。”
“他是这个世界的掌管者还要受什么逼迫?”九尾最不喜欢这种被逼迫着做决定,“伯爵统帅不是反派吗?杀一儆百,做个暴君多好啊。”
“我不知道这个群对反派的定义是什么。”冥帝说:“但我知道,他做不出暴君会做的事。”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能明白伯爵统帅的无奈,站在掌管所有人生死存亡的位置上,你必会受到掣肘。
神明来掌管,神明来背负,神明不被允许有私人偏爱。
“你明白吗?”他轻声问都郡,他太明白都郡了,她和伯爵统帅完全不同,她想要护着的人,就算是十恶不赦,天下人都不允许,她也依旧会毫不犹豫护着他。
从一开始就是,她要什么就是要什么,清楚明白。
他不想看她痛苦。
都郡看着他,心里清清楚楚他的话,他的意思,她听见他说:“你想带着口器跟我们走吗?我可以带你和口器走。”
不,她现在不能走,她的任务只差一点点,而且如果她现在走了,统帅一定会非常……难过。
她不想这么做。
房门外传来敲门声,三声之后有人推门进来。
是统帅。
他看起来憔悴极了,眼睛里血丝多的厉害,柔软的金色头发垂在眼睑、耳朵边,他望着都郡,又看向冥帝和九尾,对他们说:“可以让我和都雅单独说说话吗?”
九尾想说什么,都郡先一步说:“九尾哥哥,你陪冥帝去睡一会儿?他该休息了。”
九尾皱眉看向她,到底是什么也没说。
冥帝说:“我是该休息一会儿了。”他轻轻转动指环,让九尾回到了指环了。
他看了一眼伯爵统帅,他不知道他打算怎么来处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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