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觉得无论太子殿下怎么做都必定有太子殿下的理由,太子殿下隐瞒了这么久,突然被那些人知道真相,岂不是意味着前功尽弃了。”
说话间,温池已经脑补了一出宫斗大戏,失去母亲支持的孤独太子面对受宠的容妃和人气极高的四皇子,不得不伪装残疾来博取皇上的同情。
哪知道这么一伪装就是五六年,纵使他无数次想要站起来,也不得不压制住内心的冲动,继续扮演残疾又病弱的太子……
不对。
这个狗太子一手捏死一个女人,哪里病弱了?
那就是继续扮演残疾又强壮的太子。
温池想到一半,顿时被自个儿想出来的“强壮”二字逗乐了,好在他及时忍住了,只是不断抽搐的嘴角让他忍得有些辛苦。
时烨神情冷淡地看着温池变来变去的表情,说道:“仔细想来,本宫并没有一定要坐在那上面的理由。”
闻言,温池面露疑惑:“那为何太子殿下要……”
时烨云淡风轻地抛出一句话:“懒得走路。”
温池:“……”
这个狗太子不仅狗,连思想都如此与众不同。
好吧,他承认他就是羡慕嫉妒恨……
想到这里,温池心里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他好恨。
他恨他没有穿到时烨身上,或者穿到时锦身上,再不然穿到皇上身上也可。
到达目的地后,时烨果然没有坐轮椅的打算,起身便迈着两条大长腿下了马车。
温池赶紧跟在后面。
这次温池脑袋上没有被罩着头套,他才看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应该在晋州郊区,周围尤其荒凉,甚至能看见不远处贫民搭建的棚子以及乱七八糟的农田。
相比较下来,只有眼前这个宅子看上去稍微好一些。
不过这个宅子应该是绑匪们临时抢来的,不仅院落里晾有很多女人和孩子的衣服,而且地上还有很多鸡鸭的粪便没有处理。
难怪之前温池嗅到了一股难闻的味道。
当然,现在这股味道依然不好闻,许是放置了太久,就像是有毒气体一样刺激着温池的感官世界,连左枝也在踏进来时轻微地皱了皱眉。
唯有时烨喜怒不形于色,眼底没有一点波澜,径直往前走。
温池跟在时烨身后,隐约间嗅到时烨发间残留的香气,顿时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悄悄咪咪地往前凑了凑。
好香。
再往前凑了凑。
真的好香。
温池心想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时烨身上这么香。
就在温池准备再往前凑一些时,走在前面的时烨忽然停下脚步。
猝不及防的温池一头撞上去。
温池:“……”
时烨转身,便看见温池做贼心虚地低下头,他道:“闻够了吗?”
温池到底还有些害怕时烨,想也不想就如实回答:“没有。”
说完,他沉默了。
他只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时烨朝他跨出一步时,他吓得身体都僵住了,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勉强迫使自己不往后退,然后他眼睁睁看着时烨牵起他的手,在他疑惑的目光中把手放在他的鼻前。
很快,一丝浅淡的香气钻进温池的鼻子里。
温池目光往下落,这才瞧见自己手腕上不知何时缠绕着一缕黑发。
时烨道:“闻这个。”
原来这是时烨的头发……
可是温池完全想不起来他何时取了时烨的头发缠绕在自己手腕上,退一步讲,就算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动时烨的头发。
温池压下心头的疑惑,看了眼手腕上的头发,突然间脸颊有些发烫,他结结巴巴地说道:“谢、谢太子殿下。”
“不谢。”时烨道,“若是不够,本宫还有个法子。”
说罢,见温池抬头,时烨面无表情道:“本宫帮你把它塞进你的鼻子里,让你闻个够。”
温池:“……”
他脸颊上的红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
整个宅子格外寂静,一路走来,他们没有见到任何人。
来到大厅后,才看见刘德和刘善兄弟俩。
那对兄弟俩瞧见时烨的身影,连忙走过来,低头抱拳行礼:“参加太子殿下。”
时烨问:“如何?”
此时的刘德和刘善兄弟俩收敛了身上的痞气,竟然和之前伪装成绑匪时相差巨大,他们看起来都沉默寡言了不少,也显得更为稳重。
刘德回道:“回太子殿下,属下们已经把该处理的人都处理完了,只剩下同温公子一起被绑架来的人质们。”
时烨点了点头,又问:“那个人呢?”
刘德道:“回太子殿下,张衡被属下们暂时关押在一间屋子里。”
时烨声音很冷:“带路。”
刘德和刘善闻言,连忙走在前方带路。
关押张衡的屋子就在大厅旁侧,走几步路便到了,刘德打开门,一股带有浓重血腥味的空气扑面而来。
在场所有人都面不改色,只有温池脸色骤变,猛地转过头干呕了两下。
他赶紧举起手,把缠绕在手腕上的头发放在鼻前嗅了嗅,涌上来的恶心感才消退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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