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池的干呕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本来准备往里走的刘德和刘善同时停下脚步, 兄弟俩转头看向温池时, 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熟络, 而是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
他们的目光在温池眉心停留片刻, 随后刘德说道:“若是温公子有所不适, 还是在外头等待吧。”
正好温池也不想进去, 听了刘德的话, 立刻点了点头,往后退出了一米的距离:“那我就不进去了, 我在外面等你们。”
时烨看了眼脸色不太好看的温池,吩咐了一句:“左枝,你也留下。”
“是。”
于是温池和左枝一起在门外站着。
左枝不是话多之人,若是温池不说话,她便跟着沉默。
温池百般无聊地看着前方空地上的小鸟飞来飞去。
那些小鸟长得还挺可爱, 目测只有巴掌大小, 尖喙和小身体都是粉红色, 头部和尾巴则是黑色,小眼睛亮晶晶, 在地上蹦蹦跳跳。
温池感觉它们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左枝注意到了温池的目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于是开口:“那是椋鸟。”
“粉红椋鸟?”温池想起来了, 他曾经在网上看到过这种鸟类的信息, 这种鸟类经常大群地聚集在一起, 捕食昆虫, 也吃谷物和小果实,而如今在晋州泛滥的蝗虫也是椋鸟的捕食对象之一。
既然晋州有椋鸟的存在,为何还会闹蝗灾?
“粉红椋鸟?”左枝很浅地笑了笑,“也对,它们的确是粉色的。”
温池问:“晋州的椋鸟多吗?”
左枝道:“曾经很多,如今估计越来越少。”
温池诧异:“为何?”
左枝轻轻摇了摇头:“晋州所处位置偏远,俗话说山高皇帝远,朝廷的手很难伸到这里来,因此对晋州的管辖力度自然不如京城以及京城周边等地,官府不作为,导致民不聊生,难以解决保温问题,只得靠捕猎充饥,而野兔和鸟类是最容易捕猎到的。”
闻言,温池不禁陷入沉思。
光是蝗灾的事就足以让人头疼,然而晋州又存在那么多乱七八杂的问题,要想解决蝗灾,肯定要先把百姓们的温饱问题解决了。
说白了,都是钱不到位……
左枝见温池良久不语,笑着补充道:“这些都是奴婢从说书先生那儿听来的,也不知真假,温公子听听便是了,不必放在心上。”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才沉默下来。
温池转头看向紧闭的房门,顿时感到好奇:“他们在里面做什么?张衡受伤了吗?”刚才屋子里飘出来那么浓郁的血腥味,看来伤得不轻。
左枝的表情略显复杂:“的确受伤了。”
“严重吗?”
四肢都断了,内脏也快碎完了,只剩下一口气吊着,能不严重吗?
左枝这么想着,却还是摇头:“不算严重。”
刚说完,就听见身后传来吱呀一声。
只见房门从里面打开了,一身雪衣的时烨走出来,墨黑的长发随意散在身后,他面无表情,漆黑的眼里是一片冷然,浑身上下裹挟着浓郁的血气。
刘德和刘善跟在后面,看似神色惊骇,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时烨缓缓走到温池跟前。
温池被时烨身上的血腥味刺激到,连忙往后退,同时又捂着嘴巴干呕起来。
时烨见状,立刻停下脚步。
他眼神清冷地盯着温池,过了一会儿,把头偏向刘德:“剩下的人质,全杀了。”
“是。”刘德回答完,又想起什么,愣了一下才说,“太子殿下,还有周方的妻妾们……”
时烨的声音平静到没有起伏:“一并杀了。”
“是。”
本来温池以为张衡是被那些绑匪所伤,这会儿听了时烨和刘德的对话,陡然间品过味儿来。
难怪屋子里有那么浓郁的血腥味,难怪时烨从里面出来后也沾染了那么浓郁的血腥味……
所以说时烨不仅杀了张衡,还打算把关在这里的人质们一起杀了,包括那天和他们乘坐一辆马车的五个女人。
根据刘德的话来看,那五个女人应该就是周知府的妻妾吧。
温池不喜欢张衡,尤其是在张衡拿匕首割破他的脖子之后,他不可能再对张衡抱有任何同情心,因此不管张衡受伤还是死亡,他内心都毫无波动。
可是那些人质挺无辜的……
他记得那五个女人在马车上时害怕得身体一直在抖,像是挤在一起取暖的企鹅,看上去可怜极了,并且她们也没有做过什么不好的事。
不过温池想归想,却没有说什么,他默默把头转向了一边。
刘德和刘善正要走,又被时烨喊住了。
兄弟俩不明所以,但是他们都不敢多问,低眉顺眼地站在原地,等待时烨的吩咐。
尽管时烨没有挪动脚步,可是他的目光落在温池身上:“你有异议?”
温池怔愣片刻,才意识到时烨是在和他说话,连忙开口:“我不敢。”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时烨嗤笑一声,他的嗓音偏低,即便是这样淡笑也很好听,像极了二十一世纪流行的渣男音,“说吧,把你的想法说出来,或许本宫可以考虑一下。”
温池挣扎了很久,他想他应该习惯这个时代的生存规则,毕竟他也一直在鬼门关上徘徊,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进去了,可是他来到这个时代的日子不久,依然不能很快的融入进去。
思前想后,他还是小心翼翼地说:“我只是觉得那些人质都是无辜人,不一定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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