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清晨坐到日暮,从黄昏坐到破晓,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得门口起了小小的嘈杂。
不多时,便有人低声请示自己:“殿下,兴晋侯求见……”
献容本能地朝着声源处望过去,却只见到两扇被紧紧掩上的门。
将所有的嘈杂,一切凡尘俗事,使人烦闷的东西都隔绝在外了。这小小的一方天地,就如一道坚固的堡垒,将献容所不愿面对的一切都阻隔在外了。
但清净也不过是一时之事罢了。
献容便叹了一口气,低声道:“请。”
“请兴晋侯入殿!”
大门被缓缓地打开,随着一迭声的传扬下去,一个中年男子自带着薄雾的天光中缓缓走出。
他负着手,子走得甚是沉稳,脚上的丝履掐了白边,随着他的动作而行云流水地移动着。
还来不及看清他的脸,只单单地看着他行走时的动作,便已足够叫人觉得赏心悦目了。
他缓缓地朝着献容行来,见献容已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朝着自己踉跄一步,不由大步朝着献容行去,在献容将要碰到自己衣裳之前,身子一弯,便跪了下去。
“臣兴晋侯,羊氏玄之,见过皇后殿下!”
他出自世家,从小的一举一动便有专人教导——那是丝毫也不输皇室的礼仪,甚至,因为文化经年的积淀,比之皇室众人还多了几种恣意的洒脱。
即便是以一个跪姿的模样朝着献容叩拜,那动作,仍是行云流水,叫人赏心悦目的。
他的膝盖不过将将触地,便被献容激动到颤抖的双手搀扶了起来。她双目含泪地望着面前这个满面慈悲的人,几乎泣不成声:“父亲……阿爹……”
他的目光仍如自己还在闺阁时一样的慈爱。
饶是献容平日再坚强,在这一刻,对上他满心满眼的心疼时,她仍是不争气地红了眼眶,就如一个迷了路的小姑娘,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父亲,面对着同样焦急和心疼的父亲时,那种激动和委屈几乎要惹得她放声大哭起来。
她紧紧地扯着羊玄之的袖子,如一个怯怯的小孩子一样,眼巴巴地抬着头望着他的脸,那双眼更是可怜巴巴地瞪得老大,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又走丢了似的……
任羊玄之来之前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在这时,也突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千言万语,最终都化成了一声长叹:“殿下,你受苦了……”
他伸着手,想要如往日一般地去拍一拍对方的头顶,但手不过将将伸至半空,却又尴尬地停住了。
如今二人身份早已天差地别。
君臣父子。
先是君,再是臣。
她如今已是皇后了。
便是自己这个做父亲的,见了她也得跪在地上,五体投地地朝她行一个大礼之后,再论其他。至于再想如往日一般地去拍拍她的头,却是不能够了。
他咳嗽一声,收回了自己的手。
“阿容,殿下……你……你受苦了……”
声音里,仍是如往日的慈父一般,并没有因为身份的转换而产生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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