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我的攻势太过强烈,或许是知秋不想伤害陈曦和叶子,总之,知秋又跑了。
警卫员小毛站在阁楼门前,腿抖得跟筛了糠一样,哆嗦不停,大概是我的脸色太过难看。
对,对不起。师长,我,我就走开一会,这人她就跑了!您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把这女共党给您抓回来!
我摆摆手,算了,是我考虑不周,不该让你自己执行这个任务,老虎还有个打盹儿的时候,你年轻血气方刚,交往个女人很正常。
那,那咱们还追嘛?师座?小毛小心翼翼问我,探寻的目光在我脸上逡巡,他大概也觉出不对了,监视了这么多天也不对知秋下手,一点也不像抓共党,倒像是要捉老相好的奸情。任谁都犯嘀咕。
我清清嗓子,掩饰自己,追还是要追的,但这次得换一个套路,不能打草惊蛇,得暗中,明白嘛?
往后的几个月里,小毛为了亡羊补牢将功补过,带着人跑遍了各个街道,询问谁家有多出来的人口。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一处别墅区发现了知秋的行迹。
围绕别墅区的小洋楼多番打听下来,才知道,原来知秋出入的宅子是一个广州来的政府要员的,姓闫。
这个闫先生和闫太太与知秋是广州时期的故交好友,一家人对知秋不错,也曾在她困窘时候帮过她。
闫氏夫妇三个月前去了上海,闫先生在那边有工作,把一对子女托付给知秋照管,知秋住在闫宅当两个孩子的家庭教师。
她平日不出门,只别墅区的庭院里散步,作息十分规律,不是看书写作,就是围着两个孩子打转。这些都是小毛在对面天台蹲了十几天报告给我的情报。
这次再找到知秋,我可不敢打草惊蛇,她这是跑到朋友家长住,要真跑到别的城市,茫茫人海,我岂不是一辈子都失去她了。我暗暗下决心,这一次,一定要将她留在我的身边,哪怕只是看着她一切都好,我就好。
又蹲守了几日,小毛警惕性很高,觉出不对了。
他把望远镜递给我,说,师座,您看闫宅大门对面扫街那个女的,在这划拉两天了,这块马路它也没比别的地儿脏啊?
我接过望远镜,细细观察那个扫街的女人,目测三十出头的年纪,脸上没什么清洁工该有的风霜,再加上脊背比一般人都挺直,结合她细微的动作和身体姿态,这哪是清洁工,这他么是正经的练家子啊!
军人的筋骨和姿态因为长期训练的原因本就与常人不同,显得更为利落挺拔,平时不注意不容易发觉,可细细观察一段时间还是能察觉出来。况此时,这女人正在全神贯注地偷听宅子里的动静,并未发现还有第三只眼睛正在观察她。
会不会是的,师座?小毛难掩兴奋,这孩子蹲了十几天,终于蹲出点眉目,忍不住好奇猜想。
你说的也有道理,毕竟她之前被逮捕过,不过行事无需这么隐秘,在南京只有军统的势力能跟他们抗衡。
那是军统?
我看不像,倒像是日本人。我皱眉道。跟日本人在战场上打过交道,被俘的日本女人多是柿饼脸且小腿部分粗壮,听说是平时跪坐形成的。望远镜里的女人个子不矮,可小腿部分形状像萝卜,这是日本女子才有的。且日本为了侵华,暗中训练了不少女子作为间谍潜入我们各大城市,探听情报,伺机而动。
妈的,这小日本,还敢来我南京捣乱,37年南京大屠杀的仇我们还没忘呢!师座你一声令下,我现在就去逮了她!小毛在旁边悲愤骂道。
我摇摇头,不急,她这么贼头贼脑探信儿侦查,后边必定是要有大动作,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你给我盯紧。
好嘞,师座。
知秋被日本人盯上了,这可让我始料未及脊背发冷。晚上也不敢回家去住,生怕这女间谍害了知秋和两个孩子的命。我同小毛换着班,在对面天台盯着。
三天后的夜里,刚过十二点,小毛在我边上啃着麻花,嘴巴子吃的油汪汪的,念叨这女子白日里的行踪。
我点燃一根香烟,接过望远镜继续监视。闫宅的灯已经熄灭,只有庭院里几盏路灯还微弱地亮着。借着亮光我忽然发现草丛里有异动。
我摆手叫小毛闭上话匣子,警觉地盯着那草丛。似乎有一个弓着的东西快速从一处移动到另一处,移动极快,不发出一点声响,如果不仔细看,就像一棵树的影子在暗夜里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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