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医生抬起头,“缝好了。”他把三角针丢到锐器桶里面,又取下手术刀的刀片一并丢了进去,然后用棉球蘸生理盐水洗伤口,随口问道,“你们是隔壁S大医学生?”
郝冬冬,“是啊。”
“大几了?”
“这学期大三。”
“噢。”医生将她的小臂擦干,继续漫不经心地问,“几班的啊?”
郝冬冬纳闷,问她哪班的干什么,但还是老老实实说了,“一班。”
医生没有再说话,给她盖上纱布,又用绷带缠了两圈,他站起来开始收拾换药车里的东西,叮嘱郝冬冬,“伤口不要碰水,保持清洁,避免受力动作。两天换一次药,可以在门诊挂普外的号,也可以在社区换,10-12天来拆线。”又问钱多多,“挂号了吗?”
“挂了。”
“去买个病历本,然后带病人去输液室,护士会给她打针。”
钱多多拿着病历本到医生办公室的时候,谷庭西的口罩和帽子都还没有摘,他正在洗手,标准的七步洗手法。看到钱多多进来,对他说,“把本子上的信息填好。”
钱多多工工整整地写好,把本子递给谷庭西,谷庭西看了病历本上那名字愣了一下,“叫……郝冬冬?”
“嗯。”钱多多说,“这名字跟她人一样傻。”郝冬冬不在身边,他可以无所畏惧畅所欲言。
谷庭西忽然幽幽地说了一句,“嗯,物以类聚。”
然后擦干净手,点开电脑,找到里面郝冬冬那个名字,三两下把医嘱开了。又拿起蓝黑笔,在病历本上写字。
字很漂亮,飘逸,流畅,但钱多多一个都看不懂。
“你们是本地人吧。”
钱多多奇怪医生为什么问这个问题,问得没头没脑的,但他还是乖乖答了,“嗯,本地的。”
“去交费。”谷庭西对他说,“输了液打了针就可以回去了。”
“好的,谢谢医生。”钱多多拿着东西出去。
谷庭西摘掉口罩帽子,脱下白大褂挂回门后面,正好,周医生回来了。
“没什么事吧。”周医生穿上白大褂。
“来了一个清创缝合的,我给你做了,医嘱也开了。”谷庭西从柜子里面拿出自己的包,打开,拿出一个文件袋,里面放着几张名单,他逐个翻看着。
“辛苦辛苦。”周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感谢,“我也是没办法,媳妇在上面产房生孩子,我这假又请不下来,还好你路过,我才能上去看一眼。”
“媳妇生了?”
“你说也巧,孩子在肚子里面折腾了那么久也不出来,我一上去她就出来了,这不就是在等我嘛。”
“男孩女孩?”谷庭西笑。
“女孩。”周医生笑容挡不住,他不知道从哪掏出一大把糖塞在谷庭西手里,“请你吃糖。”
谷庭西收下糖,“改天我上去看看嫂子和小侄女。”
他终于在一班花名册的左下角找到了那个名字,那里端端正正印着——郝冬冬。
是郝冬冬的郝,郝冬冬的冬。
没错的。
世界真小,他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学校有会要开,我先走了。”
周医生瞥了一眼他手上的东西,“你这学期还担任S大的外科课程呢?不嫌累啊。能者也不是这么多劳的,抓紧时间结婚才是正事儿。”
“明年就不去了。”谷庭西背起自己的包朝外面走去,“走了。”
周润清,“常来啊。”
谷庭西出了急诊,抬腿朝隔壁S大走去。他惊讶于这么微妙的缘分,今日出晚班,下班顺便捎一份文件给周润清,他抓着自己坐了二十分钟班,没想到,找了好几年的人忽然出现,还是以这么奇特的出场方式——那个奇葩的包扎,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不过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是个——变态?
此时正在输液室输液的郝冬冬,接连打了三个喷嚏,她心想自己今天真是够倒霉的,先是划了胳膊,又丢了人,还要打针……
她当然不会知道,她被人惦记上了,倒霉——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