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汇有限,于是就叫郝冬冬。
钱多多因家大业大还想更大,于是他父母赐了他这寓意极好的名字,钱多多。
一路幼儿园,小学,中学,大学走过来,郝冬冬因其父的基因,从小就爱称王称霸,她也做得很成功,“郝冬哥”这个名号从小学一直到大学,但她收了无数小弟,却一直无法收服钱多多。
久而久之,她便默许了他与自己平起平坐。然而,她把他当兄弟,他却总想做自己的爸爸,一口一个“我儿”,郝冬冬——都听习惯了……
“你看,爸爸就说卫生棉管用吧,你血止住了。”S大附属医院急诊外科的走廊上,钱多多得意地对郝冬冬说。
“给我拿掉。”郝冬冬命令他。
“不能拿,拿掉了又飙血怎么办,你一熊猫血,珍贵得跟什么似的,你要爱惜自己。”钱多多一本正经地说。
命令失败……她现在是伤员,动手妥妥吃亏,先忍方为上策。
护士姐姐走过来,“怎么了这是?”
“被钉子划了一道口子,要缝几针。”钱多多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人家护士姐姐,掀起卫生棉给护士姐姐看。
郝冬冬……现在怎么就能拿掉了呢,这见色忘友的东西……
“哟这么大一条口子呢,先去挂号,然后去清创室等着,我找医生给你们处理。”
钱多多带着郝冬冬去了清创室,护士姐姐去办公室找值班医生,“周医生呢?”她环顾一圈,没有见到人,周医生的位置上坐着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
“怎么了?”那个年轻男人问道。
“有个病人,年轻女性,右小臂划了一道比较深的口子,需要清创缝合,现在正在清创室。”
“我先去看一眼。”他站起身,取下门后周医生的白大褂穿在身上,边给护士姐姐解释道,“我是九楼骨外科的,周医生有急事出去一趟,我先替他盯二十分钟。”
“医生贵姓。”
“谷庭西。”
护士姐姐听到这个名字,她的脸上泛起微微的红,“原来您就是谷医生啊。”
“嗯。”谷庭西淡淡地点头,朝外面走去,护士姐姐给他拿了口罩和帽子。
谷庭西边走向清创室边有条不紊地吩咐,“拿一个清创包,一瓶双氧水,两瓶500ml生理盐水,一瓶络合碘,两支利多,一个5ML注射器,一盒一号线,一个三角针,两包纱布,一捆绷带,顺便,再给我一双7.5号无菌手套。”
说完,他已迅速给自己戴好了口罩和帽子,脸被遮得严严实实,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眼镜片透着斯文而严肃的冷光。
谷庭西一走进清创室,便一眼看到了那个姿态嚣张的卫生棉,愣了一下,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奇葩的包扎。
受伤的是那个女孩,小臂上有一道道干了的血迹,想必伤口不小。
“怎么搞的?”谷庭西走过去,掀开卫生棉,看到了里面狰狞的大口子,女孩很疼的样子,龇牙咧嘴,五官扭成一团,左手拼命掐旁边男孩的胳膊,男生被她掐得鬼叫连天。
“钉子划的。”男孩代女孩回答他。
郝冬冬冲钱多多翻白眼,“你先给我滚出去五分钟。”钱多多忙麻溜地滚了。
“待会打针破伤风。”谷庭西把那个卫生棉取下来扔到黄色垃圾桶里,这个医疗垃圾桶里第一次迎来了一个与它格格不入的东西,上面一滩红色的血迹难免令人想歪。
谷庭西看了看伤口,又看了看垃圾桶里的卫生棉,忍不住称赞,“这主意挺别致。”
素来脸皮厚的郝冬冬,脸红了。
后来她总是能想起与谷庭西的这一次见面,内心一直为那个带血的卫生棉耿耿于怀。她把自己在谷庭西面前没能立稳她威武人设的最根本原因归结于那个别致的包扎——都是钱多多那个蠢货办的好事儿!
一开始没能立稳,后面再想挽救……难于上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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