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些都补上。王大娘就直接跟她说了,这块的房子都要拆了,她租了也没用,这钱她就不收了,让她自己找新地方去。”
关建国就叹了口气,“谁能想到她想不开呢。陈香如就觉得,这饭店她好不容易做起来的,凭什么说拆就拆了。他们母子俩去哪里生活呢。她当天就去找人去了,意思也很简单,得给她也安排个地方开饭馆。你说,她一个租户,没有产权证的,人家凭什么给她安置呢?也没这个政策啊。负责人就拒绝她了。”
“陈香如就是不服气,又找了好几天,结果这就是不可能的,她就放出话来,要是不补偿她,她就去死。王大娘怕她出问题,就不敢逼她了,再说王威假期有限,王家人就写了张愿意拆迁的条子放在了邻居那儿,也没让她搬走,就去了京城。”
“她又待了一段日子,天天找和美,要求补偿,人家都不同意,很快就到了动工的时候了,和美给她说了再不搬就帮她搬,结果那天就出事了。她带着刘鑫站在房顶上,想要威胁人家不安排她就跳下去,结果她没注意,脚一滑摔下去了。”
关建国边说边叹气,“也是该着她,那就是个平房,一共三米高,把人摔伤了都难,偏偏那地方平时劈柴,斧子就放在那儿,她直接摔上面了,当初就死了。”
贺星楼心里就颤了一下,刘鑫那会儿在场。
果不其然,关建国就说,“我那天值班,她一闹就赶到了,我是看了全场的。她连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就那么走了,当时地上红的白的一片,成年人都受不了。我就记得,刘鑫站在平台上,往下看了一眼,就不管不顾地抱着脑袋尖叫起来了。那声音实在是太刺耳了,我到现在都忘不了。”
“我原本因为她私占房子的事儿,挺不喜欢她的了,可那会儿就觉得,人怎么能这么倒霉呢,她就是想活下去,怎么就这样了呢?哎!”
这没人能回答。
饶是贺星楼那么厌恶刘鑫,可也得说一句陈香如错不至死。
陈香如就是个被生活打败了的人,她也许本性纯良,但见识过没钱有多困苦之后,她就忘了底线,掩盖了本性,变得贪婪厚脸皮起来。
然后,贺星楼也就理解到了刘鑫极端性格是怎么来的,这样一个动荡又血红的童年,没人可以视而不见的。
他本就聪明,又有了私仇,自然就走向了错路——他不恨不要他的爷爷奶奶叔叔,也不恨不敢逼迫陈香如,就直接离开的王家人,他只恨逼过他和他妈的和美。
贺星楼觉得问题就在和美身上,“刘鑫很恨和美公司吧。”
关建国点点头,不意外的说,“那当然,那天逼着搬家是和美办的,他怎么可能不恨呢。我抱他下来第一件事是去看他妈,第二件事就是拿着那把斧子要去跟和美的人拼命。当然,被拦下来了。”
贺星楼就问,“那……和美公司您了解多少?”
关建国这个却不知道了,“就知道是外商,具体不知道。”他又问,“刘鑫真的过得很好吗?不瞒你说,我这么多年的办案经验,其实很担心他的心理状况的。”
这意思就挺明显了,老警察显然有经验,是怕刘鑫有心理创伤,会做出什么事。其实他的确猜中了,如果不出意外,刘鑫也就是吴鑫恒,身上的命案不少呢。
但这会儿没确定,贺星楼就不能说,“现在过的很好。”
他那个现在两个字,让关建国立刻明白了,他无奈地点点头。
等着出来后,章程就忍不住说,“那也看不出和咱们的关系啊,他怎么就对着贺家和余家不放手了呢。”
贺星楼说,“我总觉得跟和美有关系。走吧,我给老爷子打个电话,看看想起来了没有。”
结果他打过去,是贺妈妈接的,“你爸啊,你爸带着爱聪去上补习班了,忘带手机了。”
贺星楼就知道了,贺爱聪刚回来,他们家请的都是一对一的老师,结果教了一段时间后,老师就找到他们直接说了,“这孩子很聪明的,二年级的东西,压根不用专门补习,他已经全掌握了。他的问题是很难融入到一个氛围里,他很多常识不懂,你们的确教给了他很多东西,小孩子接受也快,但你们的角度太**化了,其实放在孩子中间,会更好一些。”
后来贺星楼就专门跟贺爱聪谈谈,征得同意后,就给他报了个大的补习班,一个班十几个孩子,他去了几次,的确是活泼多了,而且有了许多新爱好。
贺星楼就说,“哦,那我等会儿打过来吧。”
贺妈妈就问他,“什么事啊,我可能知道呢。”
贺星楼一想也是,当年创业,他爸妈都在的,只是后面公司发展的好了,她妈又大龄怀了自己,才辞职回家的。
他就问了句,“妈,你知道和美公司吗?好像原先开发过……”
他没说完,贺妈妈就说,“你怎么问起这个公司来了。”
这是知道?
贺星楼一下子就兴奋了。“妈,这公司怎么回事,跟咱们家有关系吗?跟余家有关系吗?”
“你还真知道不少。”贺妈妈还挺惊讶的,“很多年前的公司了。那会儿崇拜外商,这个和美就是外商公司。不过呢,是注册在香港的本地公司,就是假外商。”
贺星楼这才知道,为什么查了半天没查到这个资料呢,这就是个皮包公司啊,他问,“咱们家开的吗?”
“不算,但有关系。”贺妈妈还记得挺清楚呢,“是有个二代想趁着政策挣钱,可自己有关系又没钱,找到了咱们家和余家要支持,那会儿咱们都没做大呢,哪里敢不愿意,自然两家都投资了。但这事儿在当年太普遍了,咱们家也不是为的挣钱,就是为了不得罪人而已。你问你爸他肯定告诉你没印象,因为投资也不大,那个二代身体不太好,公司没开多久就去世了,公司也很快就黄了。”
“就这关系?”贺星楼都不敢置信。
贺妈妈就说,“就这关系啊。怎么了?”
贺星楼总算是捋出了吴鑫恒的原因,他妈妈因为和美投资拆迁而死亡,他就恨上了和美的人,他肯定是查了很多资料,知道和美是余家和贺家与人联合投资的,但那人已经死了,就彻底恨上了他们。
如果不是查到了这里,知道只有这个可能,贺星楼都不敢相信。
这听起来简直匪夷所思,陈香如的死亡是意外。而且那个房子不是她的,不给她赔偿也是符合道理的。最重要的是,贺家和余家都没有出现在当场,可仇就这么结下了。
他不吭声,那头贺妈妈还挺奇怪的,“你怎么问起这么久远的一个公司啊,有什么事吗?”
贺星楼只觉得嘴巴里苦涩的不得了,他想说妈妈你知道吗?就因为一个投资,哥哥可能因此被害的,我也差点死亡,余莹莹被拐卖到了深山老林,而余家现在还被分崩离析,可我们什么都没做错。
一个人的恨,怎么可以这么无厘头?
这对于余家和贺家来说,简直就是无妄之灾,他们做错了什么?要被这样“复仇”?!
如果真是他们做错了,贺星楼还会觉得有情可原,可这样,他怎么可能不愤怒?
挂了电话,章程也听见了他的对话,就问,“那现在还查下去吗?”
贺星楼冷声道,“查,不过你接着去,我回京城。我们监控他们,吴鑫恒也监控咱们,他现在肯定知道我已经查到了真相了,他该动手了。”
章程有点不可思议,“不能吧,他这是何必啊,想动手为什么不早动手?”
贺星楼讥讽的笑了,“因为他变态,因为他觉得如果让所有的仇人都懵懵懂懂的死了,太便宜我们了,他的报仇怎么有意思呢。这层层叠叠的线索,能查到这里,是他故意的。但他又是个懦夫,他知道莹莹在《荒野求生》直播呢,强大的武力不在身边,这是最好又最能成功的时机。”
“所以,”他叮嘱章程,“监控张京爱的那边,他一定会用各种法子说服张京爱动手的,盯紧她!”
章程立刻说,“好。”
贺星楼随后就给保镖打了电话,“替身都准备好了吗?”
保镖队长立刻说,“都准备好了。放心吧。”
然后,他才给余莹莹发了条微信:“开始了。”
而京城,张京爱下定了决心后,又踌躇起来,因为跟当年不一样了,那会儿天时地利人和,她知道贺月升有心脏病,所以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灭口——毕竟,一个人忘了带药是很正常的事儿吧。
可现在呢。
她真没办法,她在屋子里来回的移动,最终还是毫无头绪。
贺家防备起来,怎么可能是她能够抗衡的?那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她就算知道景,能雇佣几个人,怎么可能跟贺家请来的专业人士做比呢?
想想看蒋明生的翻车吧。
可就这时候,手机却又响了,张京爱猛然回过了头,盯着那个手机,半天没动。她有种猜测,肯定是那个神秘人给发的,上一次,就是神秘人提醒她该怎么办的
她一点也不想过去,她讨厌这种被人支配的感觉,可却知道,她没有选择。
犹豫了好一会儿,她才走了过去,拿起了手机,打开了短信,只看了一眼,瞧见上面的字,她就跟头失控的母狮子一样愤怒了,“疯子!”她忍不住吼了一声,“疯子!你是疯子吗?你不是人!你休想!我不会做的,我宁愿不要也不会做的!”
可是,当她吼完了,她知道,这是唯一让贺家出现漏洞的机会。
她站在那儿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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