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布赞的眼睛就在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
慕容素玮等最后一个音符演奏完,忽的惊叫一声:“宁王同宁王妃哪里去了?”
慕容少将军担心妹妹,这一句终于掀起了不小的波澜,一时间众说纷纭。
有人说大约是回了营帐,有人说好像看到宁王带着宁王妃去玩了,甚至越说越离谱,有人颤颤巍巍的猜测:“该不会是被那贼人掳了去了吧?”
这话一出可是炸开了锅,纳兰倦夜再不受人待见,好歹也是顶了个皇子的名头的,就这般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伙小贼劫走,别说天子,就是他们这群做臣子的脸上也挂不住了。
再令他们讨论下去,恐怕乱子就大了。
纳兰倦夜无奈,一只白皙手颤颤巍巍从桌子后面伸了出来:“那个......我在这里。”
众人:“......”
趁着还没有人围过来,纳兰倦夜拣了自己身上的嫩肉狠狠一掐,原本笑的红润好看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然后众人就看到了还没有从“惊恐”中缓过来,瑟瑟发抖的纳兰倦夜,抓着一把石子玩的欢快的慕容纤月,原本被打晕了,如今侧卧在地上睡得正香的纳兰文轩。
众人:“......”
见有人看,慕容纤月率先钻出来,然后伸手去拽纳兰倦夜。纳兰倦夜身体打颤,站了好几次也站不起来,知道慕容素玮实在看不过去,伸手拖了他一把。然后,那裤子上的水渍就呈现在众人眼前,一览无余。
众人:“......”在场的女眷纷纷捂了眼,侧过头。百官只觉得,还不如被贼人掳了去好看一点。
皇帝和敕勒王子依旧对坐饮酒,却也隐隐可以看到皇帝青白的脸色,和敕勒王子脸色下的讥讽。
既然人找到了,旁人也就散去了,顺带找了人将十三皇子扛了回去。
于是大家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讨论和亲的事宜。
乌图布赞果然求了慕容千雅。
楚繁漪面色一白,拽住慕容擎渊的袖子:“老爷,您想想办法啊,雅儿她,不能嫁去那么远的地方。”
慕容擎渊虽然心疼,却实在无奈:“我能有什么办法,当初我说告老还乡,你偏生不肯,如今朝堂之上,能与左相家事旗鼓相当的也唯有慕容家。你不是处处算计的周详,怎么今日偏生怂恿她装扮的这般艳丽前来?”慕容千雅的容貌,是京城女子中实打实出挑的。
楚繁漪失了理智一般:“你少说的冠冕堂皇,你若是真的有心,就该趁着手中权柄正盛,为雅儿谋一门好亲事来。你不管她,我却要为她挣一个好前程出来。”
“所以你就出了这么一个蠢主意?”慕容擎渊怒不可遏,还偏生得压了声音同她说话:“你要什么好前程,做太子妃?做皇后?你想的倒是美,太子已经囊括了朝堂上打半势力,要再将兵权拢在手里,陛下会允准。到时候就算真的赐了婚,在大婚之前意外暴毙的一定是雅儿。”这个女人,当初为了嫁到慕容府,何其有手段,奈何格局太小,竟然连这么一点都看不透。
楚繁漪脸色瞬间变得灰白,她不死心,去求皇后,结果却是只得了一句:“不成体统。”
赐婚的事情就那么敲定了。
慕容纤月并不见得有多高兴,纳兰倦夜压低了声音问他:“怎么?心中不舍?”
“她若是肯安生的走了,也好。”慕容纤月目光平静,“否则我真的怕哪一日忍不住杀了她。”为了小阿福,真的。
纳兰倦夜终究没有问什么,只是跟着叹了一口气,她不想说的事,他从来不会去问的。
本以为就该这么结束了,没想打纳兰子缄居然不知死的出来作妖:“九弟,父皇今日可是新赐了你铁甲,怎么没有穿呢?”他知道,皇帝如今怒值已经积累到了最高点,只要添一把火,让他把怒气烧到纳兰倦夜身上,那么,便是一场好戏。
慕容纤月嗤笑一声,这个纳兰子缄,总是喜欢自己挖好坑把自己往里推,推了还不作数,偏生还要填了土再上去踩两脚。
果不其然,下一瞬就见纳兰倦夜“诚惶诚恐”的跪了出去:“父皇恕罪,儿子并非有意不穿。只是许是儿臣这些年长了个子,那铁甲只卡在肋骨之下便拽不动了。儿臣本是穿了半晌的,只是后来不知为何,稍一转身那铁甲断了线,零散开来。”
还能是为何,自然是撑得呗,铁甲都能被生生撑断,可见是有多么不合身。他是没有说,可这不是说有人都看得出来,皇帝苛待九皇子,随手拿了一件甲来凑数么。
乌图布赞闪过一丝了然之色,心道难怪这宁王养成了这般怂包的性子。
这么一说,皇帝倒是不好直接发作了纳兰倦夜了,反而狠狠剜了一眼挑起话头让他下不来台的纳兰子缄一眼。
这一眼,纳兰子缄如坠冰窖,心中狠狠一凉:“完了。”
慕容纤月一边看戏,一边没有耽搁将桌上的烤肉吃个精光,看着纳兰倦夜低垂的眉眼,不由的感慨,真是只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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