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他一人为傀儡驱使,他设计杀害他叔父,结果料想不到一直以为被所有人认为没有哀魄与情魄的唐苋却一直深埋仇恨,伺机报仇。
唐柯恍然大悟,苦笑连连道:“原来你一直都在九幽冥王做戏,难怪在你爹娘形神俱灭时,你哭得那么悲痛,一到九幽冥王面前,却冷漠到骨子里,都是装得”
一句话,让唐苋回想起当日爹死后的场景,当时唐柯还向九幽冥王劝诫道:“冥王,唐义林已死,唐苋是他女儿,迟早会寻我们报仇,虽说她认定仇人是我,但万一知道幕后授权是冥王你不如让唐柯一做二不休将她”说话之余,唐柯做了斩杀的手势。
九幽冥王截口道:“不可,唐苋还有用处,本王要靠她骗取葛胤手中的八颗乾坤石,如今乾坤石将要齐全,不可功亏一篑。再则她是本王复生的,这条命属于本王,少了情魄与哀魄的人,怎会感受到杀父的切肤之痛?”
原不知两人在交谈时,被躲在暗处的唐苋听得一清二楚,唐苋面色淡漠,轻轻拭去溢出眼帘的泪珠,仿若无事一般。
随后,九幽冥王有意试探之。
唐门大院内,唐苋搭着火盆,将唐义林与杜若仙生前的衣物付之一炬,狠心焚烧。
“苋儿,你爹他走了,你别太难过也别怪唐柯”九幽冥王佯装悲戚,关切道。
唐苋神情露出轻松怡然之态,截口道:“义母,苋儿才不难过呢,这一对父母是义母给苋儿的,让苋儿认,苋儿自然听义母的,苋儿明白,没有义母就没有苋儿,反正唐义林已经不打算效忠义母,起了归隐之心,这简直可恨。若唐柯不杀,苋儿也要将两人囚禁起来,这下好了,苋儿也省去麻烦。”
无情到骨子里的她谈笑风生间没有显露丝毫忧伤之色,也没有浑然不舍之情,将他们的生前衣物一一添到火堆里,看着那烁烁火光,眉宇间还溢出得意快感,这表情让九幽冥王越发看不清眼前这个自己亲手栽培的女子,不管真或假,她心中的疑虑仍然存在。
等九幽冥王离开后,唐苋不顾火焰灼热之痛,徒手将烧去一半的衣物捡了回来,心疼不已的她下定决心道:“爹娘,对不起,苋儿不是有意如此,若不这么做,怎么报仇,所有伤害我亲人的敌人,我唐苋绝不会放过。”
正当唐柯分神之际,一把琅琊仙刀幻成的冰蓝光锥朝着自己的胸膛透骨而入。
面露痛苦之色的唐柯神情惊骇地低首一瞥,只见自己的胸痛有一个巨大的血窟窿,窟窿中还残留着些许光锥之气,藏于灵识内的欧阳御阗的死灵震颤抖动,几欲被撕扯出来,这无疑是对欧阳御阗也是一种重创。
唐柯以死灵的沙哑之声狰狞一吼:“扈力钦,你这狗娘养的我助你杀你的仇人唐义林,你却狠心杀我难道你不顾及舒晴的死活了吗?阴阳离合蛊是相生相死,永相随的。”
提及舒晴的扈力钦神情微微一滞,而后恢复了冷漠,澄澈的眼底翻卷着焦躁的狂澜,坦然道:“唐柯你别忘记,你也是我扈力钦的仇人,别以为你把杀害我师尊三空道人、高沛风的脏水尽数泼到唐义林身上,我就会忘记当年是你间接害得秋水自刎唐义林虽然也有份伤害秋水,但至少他比你更磊然重情。”
他大呼过瘾地指责着唐柯,沉浸在大仇得报的释然感之中,眉心微微一皱,道:“你不说舒晴也罢,你对舒晴种下情蛊这笔账,我一并要你偿还。”
扈力钦狠狠地拔出琅琊仙刀,手心举起上善灵力,一抹金色的阴阳无极圈随着掌心上扬,拍向唐柯,喝道:“你和欧阳御阗这个大魔头的死灵都去死。”
满眼不甘的唐柯向着熔炼一切妖邪之物的真火岩浆池潭坠落,扈力钦目不转睛地俯首望向那摇摇欲坠的身体,释然道:“杀不死的欧阳御阗死灵比唐柯可怕千倍万倍,只有这真火岩浆才能彻底将他熔炼。”说着瞥向狄印手中泛着妖冶之光的死灵屠龙斧,道:“狄印,把这个斧头丢下去,否则他会蚕食你的肉体,让你入魔。”
狄印下意识踉跄后退,彷徨无助的他能够感受到来自于死灵屠龙斧的惧怕与眷恋,发颤的嘴唇喃喃道:“不不这是我的斧头”
他面色时而闪过无辜与踌躇,时而溢出愤怒与狂悖之色,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翻过与萧戊曦相处的每分每秒,无论多么甜蜜的画面到了普什宗遇到扈力钦与舒晴之后,就被彻底打破,陷入了死亡的黑暗之中,含泪离去的温婉女子把黑暗与无助、仇恨与痛苦全部留给了这个单纯的壮实青年。
死灵屠龙斧能够感受到来自于主人的愤慨,发出强烈的颤抖,暗紫色的魔气如袅袅炊烟一般,环绕狄印全身。
忽而耳边传来亦真亦幻的狰狞之声,那是恶魔的心声:“狄印,都是这些所谓的正道人士,总是为了保卫他们所谓的正道,不分青红皂白地去牺牲别人的幸福,萧戊曦就是这么死的,如今他们还要抢走你唯一的好朋友死灵屠龙斧,如果没有死灵屠龙斧,你就什么都不是,你就只是个废物,被你岳丈瞧不起、被兄弟背叛、妻子被害而选择无助、没有死灵屠龙斧,你早就被海鬣蜥吃了,你还能练成如此绝顶的神功,让净火教众人臣服在你的脚下吗?”
这声音让狄印陷入了崩溃,他捂着双耳,仰天长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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