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外面的高呼声吸引,从大帐中呼拉拉走出一片人,为首之人身穿灰色的衣袍,面色冷峻,胸前长长的胡须早已花白,却仍旧掩盖不住此人眼中的锐利与锋芒。
此人望向姬辰良,也不拜见,甚至连拱手礼都未行,开口便是责备,“陛下,您此刻不是应该在帐中休息的吗?何时去了疫症所在之地?您不知那里十分危险吗?明日便是祭天大典,您可曾将祖宗礼法放在心上?您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让老夫百年之后,如何去见先皇后和陛下?”
姒淑尤原本以为被这人这样对待,姬辰良会发怒,虽然自己对他很是随意,但是姒淑尤能感受到,此人真的不是表面上这般好相与的。能容忍自己对他的不敬,大约只是因为自己的能力他所需要,仅此而已。却没想到……
姬辰良讪笑一声,毫不在意此人对自己的不敬,道,“舅父勿恼,我只是听闻爱妃有解决瘟疫的办法,才亲自进山一看的,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出来了吗?你不知道……”
姬辰良搂了一下姒淑尤,“爱妃还真的有办法将这疫症压了下去,现如今里面被困的百姓和先前罹患疫症的虎贲军早已痊愈了。”
姒淑尤被姬辰良这样一搂,下意识便想挣脱其怀抱,却在想到如今的处境之后按捺下来,由着那被姬辰良喊着“舅父”的人,和其身后那一堆大大小小的官员打量。
然长久的打量之后,最先开口的,却不是方才说话的那个老者,而是他身后的另一人。那人手持着龟甲,面色严肃,嘴角下覆,一副高盛莫测的模样。
只见其将手一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后,开口道,“陛下,您说的可是真的?”
姬辰良似是有些夸张地将腰一挺,道,“朕金口玉言,怎会说假话?”
那手持龟甲之人继续道,“自古从来未曾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老臣一时难以接受,并未有质问陛下的意思,只是老臣有些疑惑,需要夫人解答,不知可行否?”
姬辰良此时不再回答,只是暗暗戳了一下姒淑尤的后腰,姒淑尤知道,姬辰良的意思是让她自己来决定。
本着将来要将医术传遍天下,救助更多的受苦痛之人的初衷,姒淑尤自然不会放过这次的机会,随即点点头,“老先生请问。”
那人见姒淑尤这般配合,语气便比方才温和了一些,“陛下方才说夫人的办法解决了这次的疫症,老臣想知道夫人所用的办法是什么?”
姒淑尤道,“医术。”
那人却更加不解,“何谓医术?”
姒淑尤却是将父亲所说的第一句话说给他听,“拯黎元于仁寿,济羸劣以获安。”
但是那人听到这话却是面色大变,冷哼一声道,“小小年纪好大的口气。”
姒淑尤听出了这人话语之中的讥讽之意,但是她从来都不是能受气的脾性,又加之这人实在无理了些,于是坚定地开口道,“想来老先生是觉得我在吹牛了。不然我们比过?看老先生的装束,只怕是巫师一脉,既然如此,那我们便比比到底谁才能‘拯黎元于仁寿,济羸劣以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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