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地看着他，正色说道：“如果真的有人处心积虑地想报复社会，做出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江子焕又问道：“就真的没有问题了吗？”

唐安陌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目前看不出来。”

……

当天，江子焕回到家里之后，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他一接才知道是苏铭弋打来的。

苏铭弋直接切入正题，说道：“沈娟说的事确有其事，‘吴氏集团’确实是专门生产豪车的配件，但是沈娟说的是不是配件的问题。”

“那是到底是什么问题？”

“赠品的问题，”苏铭弋冷冷地说道，“我去过‘吴氏集团’的是实体店了，我假装要买配件的时候，店员告诉我买完了会给我一个赠品，那个赠品我已经匿名邮寄到市局了，明天就能到。”

江子焕顺口问道：“所以赠品有什么问题？”

苏铭弋说道：“与‘吴氏集团’不是一个生产厂家，我查了它的生产地，根本就查不到，但我时间不多了，没有仔细研究，只知道应该是黑市生产的，具体会带来什么后果我也不知道，等你们查完了第一时间告诉我，就用这个手机号。”

江子焕瞬间就意识到了不对劲，他下意识地问道：“你到底在干什么？这么着急不像是你的作风啊。”

苏铭弋冷静地说道：“唐心雅这个名字是我让颜婼说的，本来想看看沈娟的反应，但是她的反应告诉我唐心雅就是她的上家。”

“唐心雅到底是谁？就是那个在沈娟家被发现的死者吗？”

“对，”苏铭弋继续说道，“但她还是‘夜’的人，我曾经见过她好几面，既然是露了脸的人，‘夜’就不可能把她让给别人——所以，根本就没有另一个组织，一直以来在背后操控这一切的只有‘夜’，而且我敢保证，确实没有任何一个组织能让‘夜’看上，成为合作对象……所以这也是我们一直以为线索很乱的原因。”

江子焕揉了揉眉，继续问道：“那你现在到底要去做什么？沈娟在天台上说的话、唐心雅的死、以及孟山和曲晚裳的死，都证明了‘夜’的存在，而且今天下午我已经把这些案子全部整理出来了，并且交了上去，只要等审批下来，就可以直接出动特警逮捕剿灭‘夜’，所以你现在到底要去做什么？还需要做什么？”

苏铭弋的声音忽然有些沉重，沉默了几秒，他才继续说道：“诚然，我努力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得到了‘夜’的证据，但是只剩下唯一的一个问题了，就是……你们根本找不到‘夜’在哪里。”

江子焕忽然眉头紧锁，脱口而出地问道：“你疯了吗？你到底要做什么？”

苏铭弋冷静地说道：“我可以帮你们引出‘夜’，前提是你要帮我准备一些东西。”

江子焕眉头紧锁，怒道：“不行，只要我们决定了，就一定能找出‘夜’的所在，不需要牺牲你，而且一旦‘夜’被剿灭，你的通缉令也可以视为‘卧底行动’——你的前途一片光明，没有必要因为‘夜’把自己陪进去。”

苏铭弋苦笑了一声，随后说道：“我不是好人，‘夜’的首领顾铭宇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而我也曾经冷眼看着‘夜’剿灭了孟山的老巢，还亲手杀了孟山……江子焕，我真的不是好人，为了找到他们的证据，我早就已经脏了自己的手。”

江子焕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无奈地说道：“苏铭弋，但是‘夜’如果真的被剿灭，你绝对是头功，就像颜婼一样，哪个卧底不都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做过肮脏的事吗？你也一样的。”

苏铭弋依旧还是苦笑，他淡淡地说道：“我和他们不一样，小婼他们生长在光明，而我生长于黑暗，我的命已经注定了。”

“你别这么说，‘夜’的事根本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苏铭弋笑了笑，淡淡地说道：“有关系，因为我也曾是‘夜’的首领，虽然我从没帮他们杀过人，但我确实不应该独善其身。”

江子焕简直要疯了，“苏铭弋，你知不知道你这么一去就是九死一生？你就没有想过小婼吗？她为了你付出了多少？你……”

苏铭弋打断了他，异常冷静地说道：“江队长，在生死的面前，爱情太渺小了，我可以爱她一辈子，但我不能因为爱她而放弃围剿‘夜’……替我给她带一句话吧——‘小婼，找个好人嫁了吧，我真的不是好人。’”

下一秒，电话被挂断。

街边的小路还是如此昏暗，没有一丝光亮照射进来。

苏铭弋收回了手机，一个人走着。

他这一生注定了黑暗，如果不是他，或许“夜”不会把毒手伸向s市，或许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虽然所有人都明白这些事与他无关，但是他自己永远无法原谅自己的出身，也无法原谅自己手上沾染的那些肮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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