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的时候才回来,这两分钟会不会换人了?”
江子焕终于开口打断了他,说道:“破案要讲究证据,到现在为止你只是推测,我相信你的说法,但是我必须要一个证据。”
“证据?”苏铭弋反问一句,又说道,“这两分钟之内的监控视频我反反复复地看了一百多遍,我一直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江队长,这个世界上只要是被人做过的事就不可能没有痕迹对吗?”
江子焕摸了一下额头,无奈道:“理论上讲应该是,一如从理论上来讲,这世界晨昏分明,地球拥有一条亘古不变的晨昏线,有光明就必然会有黑暗。”
黑暗……
苏铭弋继续播着那两分钟的监控视频,他把“汪盏”回来的视频画面单独截出来,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着,却终究没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江子焕看着他,无奈地说道:“汪盏已经押到审讯室了,我觉得……我觉得她精神上不太正常,唐安陌正在问一些基础的信息,不如你去进行下一步的审讯?”
在一旁发呆的颜婼凑了上来,说道:“江队长,你为什么会觉得她精神不正常?”
江子焕顺口说道:“都干出来这种丧心病狂的事了,她还能是个正常人吗?”
苏铭弋叹了一口气,说道:“从我的专业上来讲,汪盏长期处于一种过分压抑、过分愤懑仇恨、长期苦闷的心理状态里面,这种长期压抑苦闷的异常心理状态自然而然地让她的精神状态变得不正常,但从她能放了容挽挽这个举动上看,汪盏还没有到歇斯底里的程度,至少还是有理智的。”
江子焕不解地问道:“这很重要吗?”
“当然很重要,”苏铭弋冷冷一笑,“到目前为止,汪盏已经杀了三个人了,这在我见过的连环杀手里算是理智最正常的了……不光是说人,只要是一种动物,包括人在内,在暴力残杀自己的同类之后一定会有不同程度的心理应激反应,如果这个人一旦杀了三个人,除非是变态的精神人格,不然不可能在杀了三个人之后还能保持理智。”
“……什么意思?”
江子焕觉得自己有点迷茫,每次听了苏铭弋关于犯罪心理的分析,或者说是刨析之后,所有人都会不约而同地觉得脑袋疼。
苏铭弋继续说道:“我的意思就是,汪盏杀这三个人都带有极其明确的目的,所以才能让她自己现在的精神状态还没到崩溃的程度,还能保持一定的理智……这种行为上的悖论只能说明一点——汪盏太清醒了,她杀人的时候异常地清醒,她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杀死对方,她也知道自己应该怎么逃脱。”
他侧头看向颜婼,笑道:“小婼,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审讯汪盏?赵局让你跟着我,我总要给你个历练的机会。”
颜婼觉得耳边一大堆蜜蜂在嗡嗡地飞着,一听说要她参加审讯,更觉得自己耳边的蜜蜂变多了:“不……我觉得我没有这个能力!”
“谁能是一开始就会做案情分析的?”
苏铭弋缓缓笑道:“案情分析这种理论性的东西,除了理论就是经验,你只能靠自己积累经验,只有这样你才能正大光明地留下来。”
颜婼一张小脸都皱的不行了,最后只能认命地点了点头:“我去我去!”
……
狭窄黑暗的审讯室大门被打开,一道剧烈的明光倏然炸开,两道人影闪过之后,这片方寸之地再次恢复了无边的黑暗。
汪盏安静地坐在凳子上,静静地看着走进来的苏铭弋和颜婼两人。
苏铭弋带着颜婼坐下,颜婼已经打开了笔记本,准备开始记录笔录。
监控设备、录音设备、蓝牙耳机全部被打开,苏铭弋这才看向汪盏,一字一句地说道:“绑架现场的谈判电话是我打的。”
汪盏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极其凉薄的笑容,缓缓说道:“是吗?那么现在,我们的对话变成了如此情景,你答应我的事情还有效果吗?”
苏铭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二十年前的事情对你来说也太重要了吧,这真的是我没想到的,就为了我一个在电话里的口头承诺,就为了一个无比渺茫的希望……你居然就来这里自首?”
汪盏冷冷地盯着她,在漆黑的环境中,她整个人仿佛也融入了无边的黑暗,披肩的长发自然垂落,映着她死一般青白的脸色,就好像离开光明太久的人带有一丝最为正常不过的冷淡。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不介意告诉你,警官,如果你唯一的亲人死得很惨,死后不明不白地被抹除了所有的痕迹,你真的不会很想杀了这些曾经行过凶的恶魔吗?”
苏铭弋看着她,语气也是淡淡的,说道:“不会,可能我的亲人都很想杀了我吧,所以我真的没有你这种感觉,无法和你感同身受。”
汪盏:“……”
苏铭弋莞尔一笑,又道:“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给你的承诺我一定会做到,二十年前的案子我会替你查明白,而陆宣明、成溪和林川的案子,我也会查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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