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瞬间,他从腰间抽出了一个黑色的枪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同时瞄准了江子焕,江子焕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并没有扣动扳机。
男人得意地笑了一下,说道:“是啊,谁还动手动脚的呢?”
江子焕轻笑一声,突兀地说了一句:“还好你没拿什么夸张的美国杀手专用枪、机关枪什么的,不然可就太欺负人了。”
“对付你们,用得着吗?”
男人讽刺一句,理都不理江子焕手里的枪,直接扣动扳机,然而还没有按下去,就被苏铭弋打断了。
“顾铭宇来了吗?”
杀手一顿,倒是真的没有开枪,脱口而出就是一句:“怎么可能?”
苏铭弋感慨道:“也是,他手下有这么多条会咬人的狗,怎么会自己来?”
“你!”杀手觉得……不,不是觉得,是他确实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想到这里,杀手下意识地想扣下扳机,只听“砰”的一声枪响响彻林间,卷起一阵血色的残酷,只留下袅袅回音。
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流出,杀手忽然意识到,这是他自己的鲜血。
他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就倒在了地上。
为什么死的会是他?
生命的快速流逝,以及对身死的不甘心,让他的眼睛一直睁着,死不瞑目。
江子焕从容地把枪收起来,重新套到警八件里面,“一枪结果了他真是便宜他了,这种杀手的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条人命。”
苏铭弋忽然看向江子焕,他忽然发现自己低估了这个人,那个杀手出身于“夜”,身手和枪法必然都是数一数二的,鲜少有对枪对不过别人的,换句话说,如果“夜”的人真的都是这么弱,那也不可能做成世界第一。
所以……江子焕的枪法怎么会这么厉害?
没有人会比苏铭弋更清楚职业杀手这四个字的含义,一个刑警大队长的枪法都可以轻易比过职业的杀手,那怎么可能?
还没等他纠结完事,江子焕就又说道:“时间紧迫,地方太大,还不知道有多少杀手隐藏着,我们分头行动吧。”
苏铭弋点了点头,颜婼随即说道:“我跟着苏顾问走吧,我怕他应付不来。”
可能是苏铭弋看上去太瘦弱了,特别像那种急需保护的类型,于是江子焕毫不犹豫地答应:“好,行动,随时保持联络!”
……
万籁寂静,四下夜色苍茫一片。眼见树色苍苍,天上一轮雪白的冰轮俨然如琼田玉鉴,素月的青光为这苍茫大地勾勒了唯一的一笔光亮。
颜婼跟着苏铭弋向前走了几步,这才开口问道:“苏顾问,我总觉得你想调查的和我们想调查的不是一回事,你到底还瞒了我们什么?”
苏铭弋停下脚步,静看女子笑靥如花,语气平淡地说道:“你想知道什么?”
颜婼的嘴角爬上了一丝轻笑,下一秒朱唇轻启:“四年前你为了‘夜’背叛我们,四年间你给‘夜’做摆渡人,送了多少人进到那个没有人性的组织?你到底和‘夜’有什么关系?”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苏铭弋继续向前走,笑道,“跟紧了。”
颜婼忽然有一种想打他的冲动,但她有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打得过苏铭弋,只得咬牙作罢,气嘟嘟地跟在他身后,一边想怎么制裁他让他开口,一边又觉得好歹苏铭弋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到底应不应该质疑他?
想着想着,完全忘了自己正身处未知的险境。
林间风声乍动,树林的薄叶被巨力掀起,一颗小小胖胖的黄色子弹穿过黑漆漆的管道,呼啸着冲到颜婼身前,颜婼倏地转身,多年刀尖舔血的生活让她清清楚楚地听见了耳边阴风忽闪,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明晃晃的子弹钻入自己的胸膛。
刺痛瞬间袭来,颜婼闷声呻吟了一下,体力难以支撑全身的重量,随后软绵绵地倒下,苏铭弋瞬间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到她身边,直接抱住了她,用后背挡在了子弹射来的方向。
“颜婼!”苏铭弋看着怀里昏过去的颜婼,又看了看埋藏于夜色中那个偷袭者的方向,忽然说道:“对不起,我没想到他们……”
没想到他们用了这么大阵仗!
宋信晖到底是什么人?他到底跟“夜”进行了什么样的交易,才能让如此霸道的“夜”不惜搭上自己人的命,也一定要倾尽全力相护于他?结合今夜种种,也许沈沁的死根本不是一个简单的背叛邪教的原因,而是她无意间介入了宋信晖和这个杀手组织之间诡谲云涌的暗线交易?
“颜婼?!”苏铭弋用自己的身体死死地挡着枪线,怀里的颜婼疼的难以忍受,青白的面色上眉头紧锁,却始终一声不吭。
苏铭弋的目光如同注了冰一样,忽然变得异常凌冽。
周遭归于寂静,但听得蝉鸣嘶哑,白鸟徘徊,空寂无比。
苏铭弋闭上眼睛,凝神听着周围的声音,忽然掏出手枪,毫不迟疑地指向身后的一个方向,而后在半秒钟之内扣下了扳机。
“砰”!
子弹宛如游荡在暗夜的一道光束,所到之处泛起一声闷哼,而后是一地的血迹蔓延,犹如彼岸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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