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大门再一次被缓缓打开,在铁门的“吱呀”声中,苏铭弋缓缓走入。
他拿着一张没有任何涂抹褶皱的A4打印纸,缓缓坐到了审讯桌的对面。
随着他在桌面上铺平这张纸,宋信忠才疲惫地睁开眼,他看着对面的苏铭弋,虽然感受到了对方气质上的压迫,但是仍然不耐烦地开口:“警官,我说了人就是我杀的,我都招了你们还犹豫什么?”
苏铭弋悠然靠向椅背,眸中色泽暗沉,低声道:“警察要的是真相,不是随便一个认罪的人都要判刑的。”
宋信忠冷笑一下:“这种车轱辘话我已经听了十五个小时了,您能不能别废话了?”
“哦,”苏铭弋浅浅一笑,“看来你脑子很清醒,在这个没有钟的小黑屋里还能算清楚时间,不容易。”
宋信忠一下语塞,舌下千言万语涌动,却好像被无形的力量牵制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精神鉴定就免了吧,”苏铭弋面沉如水,时不时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尽显运筹帷幄,“宋信忠,不如你先听我说,然后我们来玩一个游戏。”
“你在宋家村不惜谋杀警察也要树立你的威严,像你这么重视名利金钱权力的人,不可能为了别的人揽下杀人坐牢的罪名,所以你是为了什么?”
苏铭弋顿了顿,笑道:“我猜猜,你只有一个目的,拥有更大的权力,而这个权力怎么来?当然是从神论而来,你承认你杀了人,无非是想让你的信徒们更加相信你,相信你是无敌的。”
这种稍微有点中二的言论,放在平时说不定只是开玩笑用的,但是在这样的场合里,不会有人笑得出来,这话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划动着早已冰冻的空气。
宋信忠梦游般向后退去,但也只能在椅子上些许移动分毫,他看着苏铭弋,一说话声音都有些颤抖:“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苏铭弋:“这就受不了了?别给我装成这个样子,我是这里唯一的心理顾问,如果我断定你精神没有问题,你说什么都没有用。”
宋信忠满头大汗,瞬间被冷汗打湿。
沉闷的日光雕琢着每一寸空气,压抑在胸口沉淀。
审讯室里的紧张却没有传到外面来,颜婼莫名其妙地看着两人,不知道他们在打着什么哑谜。
黑压压的色调急行压来,仿佛一层披着夜色的黑幕,一脉冰冷渐渐散开。
苏铭弋在沉寂中再一次开口:“你想把杀人的罪名揽到自己身上,无非是觉得你可以装成精神病,逃脱法律的制裁,然后继续回去当你的乡野皇帝。但我不得不碾碎你所谓的美梦,你要相信警察不是傻子,至少比你聪明多了,而且你这种跳梁小丑的把戏我见多了,你不可能逃脱法律的制裁。”
“你怎么知道我不可能?”宋信忠像是捕捉到了什么可用的信息一样,急急地看着他,只是苏铭弋并没有回答他这句话,而是把桌子上的白纸推到了他面前。
“一如我之前说的,我们来玩一个游戏。”
苏铭弋的声音很有磁性,典雅又不失阴沉,细腻又不失绵长,语调平缓,不卑不亢,很有魅惑力和吸引力,总是让人不由自主地融入到他的话语中。
“我不管你有什么后手,先来完成这个游戏。”
苏铭弋一双深渊似的眼眸以运筹帷幄的气势勾向了他,这样看去,他的眼神里似乎夹带了一丝不可名状的笑意,这眼神直让人看得发毛。
明明是正午,空气有些闷热,日光高悬,无尽秋意席卷而来,却在苏铭弋平静的话音中,映出了些许宁静隽永的意味。
只有宋信忠满脸汩汩流过的冷汗打破了这名为“淡雅”的诡异氛围。
时间的钟声滴答走过,不知过了多久,宋信忠才勉强冷静地说道:“我凭什么跟你玩?”
苏铭弋侧目浅笑:“我当然不会让你白玩,你也不可能跟我白玩,所以我有条件。如果你赢了,我可以在你的精神鉴定书上签字,相反,如果你输了,你必须交代杀人凶手是谁。”
“选择权在你,不在我,我给你时间想。”
沉默,死寂。
正午的太阳在这一刻似乎化成了黑透的夜色。
……
审讯室外,江子焕放下正在吃麻辣烫的筷子,也不管汤撒了出来,劈手抢过颜婼的耳机,对着耳机一顿喊:“苏铭弋,你疯了吗?!要是他真赢了,你真打算放这混蛋逍遥法外?!”
苏铭弋被他的大嗓门刺激到了,下意思地偏了一下头,要不是为了保持气场,他真想当场翻一个大大的白眼!
苏铭弋迅速把耳机拿了下来,几乎是砸到了桌子上,然后他不再看旁边的单向玻璃,直直地盯着宋信忠:“这是你唯一的机会,而且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什么招数,只要我这里不签字,你就出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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