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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再次遇到他,是谁都意想不到的。
不顾火势蔓延,她缓缓开口:“苏铭弋,四年前,最后
到达那个高坡后面的只有池局和你两个人,连我都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背叛我们?”
“那么重要吗?”
颜婼也惨笑了一下,“重要,虽然你根本不记得我也参与了那次行动,但那次行动确实让我的世界观彻底崩塌,你能不能……”
话音刚落,靠近窗边的横梁携着火花轰然坍塌,巨大的砸地声猛然响起,木块碎裂的声音如锯木一般节节嘎吱作响,让人感到一阵瘆得慌。
颜婼大惊失色,火势已经控制不住了,谁也不知道下一个砸下来的是不是自己头顶的房梁。
而最绝望的是,她眼睁睁看着苏铭弋在她眼前眼睛一合,昏了过去。
这一刻,她忽然发现,这人在卸下所有带有攻击力的伪装外表之后,皮囊之下,竟只是一个瘦骨嶙峋,一身伤病的可怜人。
“苏顾问!”颜婼抓住苏铭弋的肩膀,用力摇晃着,“你醒醒!你不能睡!再坚持一下!”
坚持一下?
这么个一无所有的他还能如何坚持?
又为什么要坚持?
或许……
为了给埋藏在深处的冤魂申冤?
抑或是……
为了彻底摧毁那个最大的深渊?
“你生于黑暗的深渊,所有的自由本身就是奢望。”
意识在黑暗中挣扎片刻,如同尘世浮沉一般招摇,紧接着,他右肩忽然发痛,陈年的旧伤口被外力牵引的痛苦瞬间刺入骨髓,竟活生生把他从昏迷的虚空之境里拉了回来。
耳边是火海蔓延的沉闷声音,还有颜婼喋喋不休的呼喊声,待意识清醒,他还绝望地发现颜婼正在死命地抓着他肩胛骨处的旧伤,疯狂摇摆,把他摇得像一个拨浪鼓一样。
她每摇一下,他就多疼一分。
“……”苏铭弋先用尽全身力气把她的爪子扒拉了下去,然后甩过去一个有气无力并且未被对方成功接受的眼刀,“叫魂呢?叫魂也不能这么叫呀一会把房梁再叫下来一个,我们就全光荣了。”
苏顾问的嘲讽技能开启时,真真是个不分时间地点,不分场合高低。
他眼神轻转,又道:“既然……咳咳……既然门推不开,那外面肯定用了杠杆一类的装置,用蛮力没有用。”
“那怎么办?”
“门是木质的,把火引到门上,烧门。”
他话音刚落,只见颜婼一个利落的转身,箭步冲到桌子前,一把抓住桌子的一个桌腿,用力一扯,整个桌子应声倒下,随后上下翻转了一百八十度,而后她面无表情地飞起一脚,踢中桌子边缘,让木桌向门前踢了几公分,使之对准房门,然后拖着木桌把它扔到了门前,以四十五度角顶住了沾满汽油的木门上。
火龙瞬间顺着木桌,爬上了木门。
吓得跑向旁边墙角的苏铭弋:“……?”
吓得手忙脚乱滚出桌底的宋信晖:“……!”
这是女人吗?!
被官方认定为“不是女人”的颜婼拍了拍手上蹭的碳灰,问道:“能行吗?”
“行不行的就看沈沁家门的质量了。”
突然之间,位于他们正上方的房梁开始摇晃,摇摇欲坠了半天,终于在一秒钟之后不堪重负地砸了下来。
千钧一发,苏铭弋靠着超强的弹跳力,倏地起身,一把推开颜婼,然而,横梁擦着他的后背落下,巨大的推力直接把苏铭弋砸飞了。
他从小以杀手的方式训练,反应速度比正常人不知道快了多少倍,四年前的变故让他伤痕累累,再跟别人动刀动枪的拼命是不可能了,唯独这早已刻在了肌肉记忆里的反应速度,让他在关键时刻能爆发出来。
“苏铭弋!”颜婼大喊一句,他和苏铭弋被这从天而降的横梁彻底分开了,她过不去,却敏锐地看见了苏铭弋的整个后背血红一片,甚至身上的衬衫也被自上而下撕裂,后背几乎是活生生被木头从上到下磨去了一层皮肉。
其中痛苦,可想而知。
受伤的苏铭弋和几乎脱力的颜婼全都在咬牙硬撑着,直到几秒钟之后,木门被暴力地踹开,忽明忽暗的火光映在了外面那人的脸上,照出了那一张千年如冰山的脸。
是池景瑄。
虽然没怎么想好怎么面对他,但苏铭弋的安心远多于尴尬。
于是,苏铭弋和颜婼同时松了一口气,同时眼睛一闭,同时晕了过去。
池景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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