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她真切地望着他,“您该不会白给了吧?”
“荒谬!本尊何以会白给!”他登时否认,这等白瞎吃亏的事儿,岂是堂堂魔尊能做出来的?
“所以看这女弟子方才的反应,尊上您……是不是被嫌弃了?”她可还头一回见那等拔出剑来就要生劈了信物的状况,这明摆着人家没想认他这个主儿啊!
哎呀,尊上也有今日。
真是可喜可贺,太稀罕了。
独乐了不如众乐乐,她回头得绕着崇吾宫上上下下说一遍才成。
“别用这种恶心的眼神看着本尊!”重黎登时觉得自个儿颜面下不来,想起那顶着颗乖顺的脑袋,背地里却想着劈了他送的石头的云渺渺,更为窝火,“收了本尊的东西,自然是本尊的人,她不认也得认!”
“哦豁。”霓旌撇撇嘴,“强抢民女啊您。”
重黎幽幽地斜来一眼:“皮痒了直说。”
说着,手已经按在了英招剑上。
“可别啊!……”霓旌一阵发怵,“不过按着以往魔族赠信物来看,大多是些神兵利器,抑或是自个儿身边拿得出手的灵宝,您这瑶碧石……”
“石头怎么了?”重黎瞪了过来。
“真要说,便是太不起眼了些。”这倒不是她胡说,魔族用来招收部下的信物从古至今千奇百怪,刀刃已算是寻常了,但无论给什么,多半都是能在人前显出与众不同,让人一眼瞧见便能晓得,哦,这是谁谁家的走狗,如此这般的玩意儿。
她上回可瞧见鬼影座下那妖童,胸前挂着一串儿吞灵石,个个拳头大小,招摇过市,也不怕把自个儿那麻杆粗细的脖子勒断咯。
并非她存心嫌弃尊上的破石头,但怎么瞧都像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云渺渺袖子一遮,连光都瞧不见了。
堂堂魔尊,是不是小气了点?
重黎难得意会了她的想法,沉思片刻,发问:“你的意思是,换一样?”
“那云渺渺既然是仙门弟子,想必日后也能做尊上的眼线,尊上若真有心思,属下私以为不如换个显眼些的。”
重黎眉头一拧:“显眼些的?本尊能让她走哪儿都身披金光。”
“……尊上,成天闪闪发光的,那是佛祖。”
他沉思片刻:“本尊还能插把花在她头上。”
“……”求求您可带上脑子吧。
重黎本只是敷衍,但听她所言也不无道理,那云渺渺虽说怂了点,也并非毫无用处,便当真思量了一下这档子事儿,但这信物思来想去也没个合适的,他不免有些烦躁。
“此事容后再说,本尊倒想问问,这四周的妖气是怎么回事,这雾又是怎么回事?”他望着这漫天的雾霭,心中生疑。
哪个不长眼的妖物,胆敢在他跟前晃悠。
霓旌便将之前的状况一五一十地同他说了。
“云渺渺设下这阵法就是为了拦住这雾?”
霓旌点了点头:“这雾的确有些古怪,这也是权宜之计,待天亮之后,再行商议。”
重黎面色微沉,若有所思地望着客栈之外,阵法的确挡住了怪雾,但凭他的修为,依旧能觉察到逐渐漫过来的诡谲气息。
那不是妖气。
“有东西渗进来了。”他笃定道。
霓旌吃了一惊:“这可是天虞山的炎门阵,这雾中的妖气并不强盛,怎会……”
“不是妖。”他试探出那道气息在客栈中蔓延,目光一沉,“云渺渺朝哪个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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