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即便她这个主子也是刚晓得自家命兽原来还会呲水,还是得护着的。
她顶着劈头盖脸的杀气,梗着脖子求情:“……我把南海的两株红珊瑚也给你,能不生气么?”
“你觉得呢?”他的眉头还挂着几颗水珠。
云渺渺私以为,他这会儿多半已经开始考虑连人带鸟下锅该加几瓢水了。
桑桑忽然飞了起来,沾着火灰的翅膀当场呼在了重黎脸上。
这一刻,沉默冗长。
重黎缓缓地拭去嘴角的鸟毛,一身浊气浑然怒起,咬牙切齿地瞪着空中的桑桑。
“本尊今日就要拔光你的鸟毛!”
云渺渺心头涌起一股子不祥的预感,等不及阻止,便被他长臂一夹,凶神恶煞地追了出去!可怜她断胳膊断腿,颠如破布残幡,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活活去了半条命!只得死死攥着他一截袖子,窝在他臂弯里苟延残喘……
她从不晓得,自家命兽竟如此身姿矫健,顶着如此凌厉的英招剑还能自保其身,穿行于火海之中,颇有几分游刃有余的意思,避开了剑气,还不忘投来蔑视的目光。
云渺渺瞧着重黎那脸色,觉得自己迟早要完。
在她被这祖宗颠死之前,火海为英招所辟,桑桑飞上树梢,她终于望见了这条路的尽头的步清风和余念归。
相识十载,她从未如此刻这般,觉得步清风英姿飒爽,有如朝晖普照大地。
她拼着最后一丝气力,颤抖地伸出了手,从嗓子眼里挤出了虚弱的呼声。
“师兄救命……”
步清风:“……”
余念归:“……”
霓旌:“……”
重黎夹着她从火海中一跃而出的身姿,其色之凶,较之地府厉鬼有过之而无不及,说他是扑出来吃人的,也无半分违和。
“渺渺!”步清风瞧见她气若游丝的样子,以为她受歹人劫持,登时拔出了延维剑直指重黎,“何方妖人!快放开我师妹!”
此话一出,重黎愣了愣,似是终于想起自己手里还提着一只,低头看去,本就不中用的小姑娘此时此刻,病入膏肓般吊在他胳膊上,奋力地朝着那头的人望去。
他皱了皱眉:“你同门?”
云渺渺是真没力气同这祖宗多言了,这一路的折腾,她发冠歪了,头发也散了,女鬼似的幽幽地望了他一眼,动了动发干的唇,如交代临终遗言般艰难道。
“你……松手……”
重黎微微一顿,她便从他胳膊上滑了下去,余念归和步清风匆忙来扶,这才一晃眼工夫,好好一小姑娘愣是给折腾成这副凄惨模样,着实叫人发指!
“我家渺渺到底跟你有什么仇!”云渺渺才被自家师兄扶住,便禁不住吐得头昏脑涨,桑桑和朏朏忙着给她顺气儿,这胳膊腿软得跟没了骨头似的,余念归看着都要心疼死了。
便是孟逢君那炮仗筒子也不见得下手如此之狠啊!
重黎盯着眼前这根恨不得往他鼻梁骨上戳的纤纤玉指,又看了看逃命似的逃离他的云渺渺,思量着要不要直接将这不知死活的凡人的胳膊打折了事。
这个念头还未闪过去,倒是先被按住了。
就见霓旌忽然上前,眸中含泪,笑中染悲,悲中偏又夹携一丝莫名的欣慰,似坎坷流离之后,终窥得转机,禁不住颤抖起来。
重黎一脸狐疑,正想问问她是不是眼皮儿抽筋了,却听她凄凄惨惨,悲天动地地唤了声:“哥哥啊!我可算找到你了!”
重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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