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才发现,风飞翼的衣袍不知何时已经被雨水打湿,竟是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无碍。”风飞翼摇了摇头,面色苍白如纸。
“怎么会。”
苏亦彤伸手去拽他的袖子,他闪身躲开,到底是淋了雨,有点力不从心,才刚侧过身子,就被面前的人逮了个正着。
苏亦彤抬眸错愕的看向他,手中冰冰凉凉,湿润一片。“你的衣服?”
竟是都湿了吗?一路走来,她竟是半点也未发觉。
再观她自己,全身上下,除了鞋底被雨水浸湿,连一片衣角都不曾沾染上水渍。
这个人,倒还真的是奇怪的紧,明明与她水火不容,有时让她恨之入骨。可偏偏他的所作所为,却是让她感动莫名。“你……这又是做什么!”
桃花眸眨了眨,似是人生第一次才尝到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滋味,她低头去拉他的手,摇头道:“不说了,我们还是先回去罢。”
一回去,风飞翼就病倒了,许是淋雨着了凉,又感染了风寒,到了夜间,他脸烧的都快成了火烧云。
苏亦彤让人连夜将林太医从城外拎了回来。
自己则惴惴不安的守在大厅,彻夜未眠。
第二日,大雨止停,天光破晓,雨后初升的阳光林林总总的洒在院中,温暖绵和。
有人推门进来,轻声唤她:“陛下,您该回去休息了。”
苏亦彤睁了睁眼,“什么时辰了?”
风月回答道:“辰时了。”
“嗯。”清醒了些,她撑着椅背坐起,打了个呵欠。“这么快就天亮了吗?风飞翼怎么样了?”
昨夜风飞翼病的蹊跷,她又有伤在身,不能过多操劳。
被林太医从风飞翼的卧房赶出来后,她出于内疚守在这里,想着等他醒来再道一声谢,却不想守了一夜,那人却是半点转醒的意思也没有。
“回皇上,摄政王殿下已经无恙,林太医特意让奴婢来唤陛下回去休息。”风月走过去搀扶住她,小声道。
“不用了。”她摆了摆手。疲惫道:“朕等他醒来再说。”
她不放心的走到床前,伸手探了探风飞翼额间的温度,在确定他高热是真的退了之后,才长吁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没事就好。”
正欲收回手,却突觉手腕一紧,她低头去看,却见自己的手腕被尚在昏迷之中的某人扼制的死死的,挣脱不能。
张了张嘴,她有点恼火。“风飞翼,生病就生病,你能不能别昏迷的时候还想着揩朕的油。”
风月在旁提醒她。“陛下,摄政王殿下尚在昏迷之中,您是不是该小点声?”
苏亦彤:“……”
为了这两位活祖宗,林太医也是操碎了心,白日要去城外看诊,夜间还要彻夜不眠的守着他们,鞠躬尽瘁。
这都不说了,毕竟他为太医院院首,做这些事理应都是情理之中。
只是可怜了他一把老骨头,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要陪着这两位爱折腾的祖宗一起遭罪。
长叹一声,他端着熬好的药步入房中,抬眼就见床榻前的两人,大手拉小手,好一副郎情妾意的名场面。
他眯了眯眼,走过去。“陛下,摄政王殿下,您二位该喝药了。”
老胳膊老腿什么的,这会已经虚到走不动路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看着这两位祖宗喝完药,他好告辞回去休息。
苏亦彤闻言微囧,红着脸道:“林太医,风飞翼他还没醒。”
林太医放下药碗,眯眼看了过来,“哦,那可能是老臣老眼昏花了。”
确实老眼昏花!苏亦彤撇了撇嘴,有点不想喝药。
林太医道:“那就请陛下先用药吧!”
他不由分说的将药碗递了过来。苏亦彤可怜兮兮的看向他,同他打着商量道:“林太医,朕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能不能不用再喝药了啊。”
林太医板着脸,一脸正色道:“不行,陛下就算不为自己的龙体着想,也该为幽州城外正在受苦受难的百姓想想。您一日身子恢复不好,他们就会多遭一日的罪,孰轻孰重,陛下还是要好生思量。”
他这句话很有效的戳中了苏亦彤的弱点,他这话一出,她的脸色都变了,犹豫半晌,终是端过药碗一饮而尽,从来没有过的干脆。
“嗯。”林太医满意的点头,拱手告辞道:“既然如此,摄政王殿下的药就有劳陛下了,老臣先行告退。”
苏亦彤苦巴巴的看着狡猾的林太医出了房门,又苦巴巴的看向风月。
风月只觉后脊梁骨一阵发寒,忙道:“哦……刚刚林太医让奴婢帮忙来着……”
话还没说完,小丫头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出去。
苏亦彤恨恨咬牙,往回收了收手,“该死,关键时候一个跑得比一个快,要来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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