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听到她来了天牢,吓得一颗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若不是他有轻功傍身,他真怕,她会因为自己的疏忽而出事。
“因为朕?”苏亦彤愕然。
不应该啊,这人该不会是神经病犯了罢?
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她这才注意到两人的姿势太过暧昧。
“咳……”
牢房中还有那么多人呢!光天化日的,男男相抱,成何体统。
不动声色的推开揽着自己腰身的那双大手,她清了清嗓子,睨了眼后头一群快要惊掉下巴的人,拔高音量道:“朕刚刚说的话你们都听见了没有?”
士兵们愕然!陛下刚刚有同他们说过什么吗?
没有反应?苏亦彤挑眉,默默扶额。
这些人果真当她是死的啊。
“去隔离的百姓中挑些感染瘟疫的人来将牢中的尸体处理一下,顺便消消毒。”她的声音不大,落在昏暗潮湿的牢房里,却是回音阵阵。
士兵们拱手领命而去,风飞翼双手拢在袖中,斜眼看她,似轻描淡写地问道:“现在可以走了?”
“嗯。”苏亦彤点头,抬步就要走,眼角余光又瞥见那张在烛火摇曳下晃动着的长满脓疮的小脸。
她微微一滞,慢慢的转过身,隔着牢门看她,不忍道:“你……想不想出去?”
此地多是在生死之间徘徊的人,她这话一出,不断有人从阴暗的角落里冲了上来,趴在铁栏上,面容狰狞的朝她招手,大声喊道:
“放我们出去,放我们出去……”
那声音似是游离在生死之境的人对这世间最后的一点留恋,万念俱灰之下,唯一生出的希冀。
“我……”喉头哽咽,苏亦彤垂下眼睑,不知该如何是好。
眼下情况,根本容不得她做选择。
她若放他们出去,连累的就是天下万民。
一只老鼠坏一锅汤的道理她懂,也正是有这种觉悟,所以,时至今日,她才能大义凛然的站在这里。
“陛下身体抱恙,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随本王出了天牢再做打算吧。”风飞翼淡淡扫过那群人,身上戾气陡生。
“可是……”
不等她把话说完,风飞翼长臂一伸,径自将她揽入怀中打横抱起,朝着那散发出微弱光线的地方走去。
双手下意识地勾上他的脖颈,苏亦彤不自在的问道:“风飞翼,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她这句话凌磨两可,所含意思众多。但精明如摄政王殿下,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她的话外之音。在心底暗暗骂了声笨蛋,他微一勾唇,似漫不经心地道:“陛下觉得,本王应该知道些什么?!”
魅惑的嗓音低沉悦耳,苏亦彤闹了个大红脸,借着光线昏暗,将脑袋往他怀里埋了埋,“没……没有。”
雨还在下,绵延雨水顺着屋檐滴落,似是湍急的河流奔过,让人心底没来由的烦乱。
风月等在外头,几次急得都想要溜进去。但又怕自己笨手笨脚只会添乱,而不得不压下心底的惴惴不安,频频望着那黑漆漆的入口出神。
“陛下……”
远远的,就瞧见一黑一白两道交织的身影朝她走来,她一喜,忙迎了上去。
风飞翼冷不丁的睨了她一眼。“回去。”
小身板一抖,风月知错的低下头,“是。”
抬头望了望天,豆大的雨水噼里啪啦的敲打在青石地板上,他冷声道:“伞呢?”
有人递了把伞过来,他顺势接过,撑开,抱着苏亦彤步入了雨中。
冗长的衣摆在湍流的水中拖出一道道涟漪,风飞翼仿若未觉的将怀中的人儿护了个严实,任由雨水打湿他的衣袍,连眉头也不皱一下。
回去的路上,苏亦彤好心同他商量。“风飞翼,出都出来了,咱们能不能去城外看一看?”
风飞翼不哼声。
她又道:“朕保证,就看一眼。”
风飞翼还是不哼声。
她忙撒娇道:“好不好嘛,风飞翼。”
风飞翼垂眸看她,“好。”
苏亦彤一喜,双眼放光。“这是你说的,可不许反悔。”
都说撒娇女人最好命。原来在古代,撒娇男人也最好命啊。
掩唇偷笑,苏亦彤在心底默默记了一笔。原来堂堂摄政王竟好这口,下次一定要记得在他面前多多撒娇。
到得城外的时候,风飞翼全身上下已被雨水淋了个湿透,唯有胸前那一块,始终温暖如初。
苏亦彤远远便瞧见林太医在临时搭建的帐篷下忙碌的身影,心下一急,就要从风飞翼的身上跳下来。
奈何风飞翼的力道实在太大,她试着挣扎了几次也没有挣脱开他的禁锢。愁眉苦脸的抬眼看他,她撇了撇嘴,微微有些不悦。
风飞翼睨她一眼,“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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