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猜不透她的身份,但对她的来历已有了两分猜忌。
思虑间,连着语气也客气了不少。“您是?!”
桃花眸一凝,苏亦彤神色自若道:“朕的名讳也岂能是你们能问的!”
“朕”这个字一出口,士兵们登时长吸一口冷气,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跪了下去。
自古敢以“朕”自称的,除了坐在九五之尊位子上的那人,还有谁敢这么大胆自称为“朕”。
加之当今天子来了幽州城多日也不曾露脸,这么一合计,士兵们顿时茅塞顿开,想来眼前这人就是那个来了幽州城多日也不曾露过脸的皇帝陛下。
“属下等人见过皇上……”
大雨滂沱,道道闪电在天际游走,士兵们的视线被雨水模糊了大半,看不真切面前人的真容。
但他们知道,这人他们得罪不起。
进退有度,倒也不失军人风范!苏亦彤轻哼一声,“起来吧,不用多礼。”
她此行,可不是为了看他们献殷勤来的。
“是。”
士兵们接连起身。
她问道:“城外的百姓可安置了?”
有人答道:“回皇上,摄政王殿下已经将城外的百姓都安置了。”
安置了!苏亦彤错愕的回过头去,问道:“什么时候安置的。”
为什么她从来就没有听风飞翼提起过。
“是昨晚。”
昨晚!沉吟片刻,苏亦彤的心里已有了数。
是了,风飞翼昨晚回来的晚,她当时没有想到这些,便也没有多问。
要不是幽州知府今日冒雨回来,她可能一时半会还想不到这个节骨眼上。
默了默,她又问道:“那染了瘟疫的百姓都被关在了何处?”
“这……”士兵们为难的看向她,不知该不该回答。
“说。”清楚了他们的尿性,苏亦彤也不客气,说话间,不由提高了音量。
有胆怯的士兵小声道:“摄政王殿下说了,染了瘟疫的百姓尚在治疗之中,不论何人都不允许接近,而且……”
而且面前的人可是皇帝陛下,若因他们的失职也染上了瘟疫,就算给他们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将利弊两相权衡,那士兵识相的选择了闭嘴。
然而苏亦彤一听到摄政王殿下几个字,顿时火冒三丈,恨得牙直痒痒。
又是风飞翼。
在都城压她一头也就罢了,出了都城,竟还要压她一头。
真当她是软柿子好拿捏么,这可就错了。
古语有云:士可杀不可辱。
握了握拳头,单薄的身子在风雨中摇摇欲坠,她历声喝道:“带朕去。”
等风飞翼接到她带人入狱的消息时,已是半个时辰之后。
“你说什么?!”
前来报信的士兵瑟瑟发抖的跪在堂下,恨不得将脑袋埋进胸腔里。
宽大的袖袍一拂,案几上的茶盏顿时噼里啪啦的摔了一地。他沉声喝道:“你再说一遍。”
士兵声音发颤地道:“陛下她带人入了天牢。”
“胡闹。”
风飞翼有点恼,这人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明知前路有险,自己重伤在身,还非要大雨天的出来闹腾。
难道在她眼里,他当真一点也不值得她信任么。
越想越气,连外袍也顾不上穿,他径自掠过那名士兵的身侧,走了出去。
没了云清在身侧,他身旁自然也就没了体己的人。
高高在上的摄政王殿下,第一次尝到了什么是淋雨的滋味。
天牢入口。
苏亦彤有些力不从心的朝里望了一眼,明显感觉自己的伤口已经被雨水浸泡的发肿,发涨。
“陛下。”
风月拽了拽她的衣摆,担心地道:“要不您还是别去了。”
她虽然不知天牢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她见过身染瘟疫的人横死街头的场景。
犯难的看着那扇锈迹丛生的铁门,她心底的后怕蹭蹭的就往出冒。
察觉到她的紧张,苏亦彤也后悔了,站在入口之处,踌躇不前。
有士兵拱手劝道:“陛下,里面大都是身染瘟疫,离生死只有一线之隔的百姓,稍有不慎,您就会被他们感染,还请陛下三思啊。”顿了顿,那士兵似乎觉得自己说的话力度不够,又接着道:“而且,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摄政王殿下追究起来,属下们实在担待不起啊……”
他不提“摄政王殿下”几个字还好。
他这一提,苏亦彤的倔脾气也就上来了,她一撩衣摆,忍着胸口的胀痛弯腰从衣摆处撕了块碎布下来捂住口鼻,冷声吩咐道:“风月留下,其他的人跟朕进去。”默了默,又道:“记得将口鼻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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