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那人的号召下,染了瘟疫的难民们都摇摇欲坠的起身,朝着这边走来。
长满脓疮的肌肤,溃烂的脸,还有那颤抖的手,都像极了已经腐烂的尸体。
看着这些人,苏亦彤忽然就想到了曾在历史书上看到的那首描写古代瘟疫的诗。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可不正跟眼前之景,一模一样。
“风飞翼,我们还是走吧,看样子,一定是军中出了奸细,将我们的行踪透露了。”不然,刚刚那人又怎会知道他们是官差。
风飞翼微微侧头,腰背仍然佝偻,“不是陛下要来的吗?现在走又是何意?”
“你没见他们那副恨不得吃人的模样吗?生命诚可贵啊。”
两人说话的档口,已有几双瘦弱的手落在了她的小腿上,她吓得哇哇大哭,大声道:“你们别听他瞎说,我们不是官差,我们真的是来幽州投奔亲戚的。你们不要杀我们好不好……”
难民群中又有人道:“你们胡说,你明明就是官差,我可是听说了,往前一百里的地方,可有不少押送粮食的人驻扎在那里……”
此话一出,全场的难民都激动了。
“你说什么?”
“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那人又道:“他们明明知晓幽州瘟疫泛滥,我们这些难民饿的食不果腹,他们竟然还有闲心驻扎在那里,不给我们吃的。”
“乡亲们,你们想想,官兵一来,他们就来了,他们不是前来探路的官差又是什么。而且,我还听说了,那个昏庸无能的狗皇帝和摄政王也来了,指不定他们就是那狗皇帝和摄政王。”
苏亦彤有种想一刀将那说话之人砍了的冲动。
她说什么了吗?
刚刚与她对话的那老头子也从人群中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来,道:“怪不得她刚刚像老头子我问了那么多关于瘟疫的事情……他们一定是官差,一定是。”
这下子,有人指证,苏亦彤百口莫辩。
踢了踢风飞翼,她附在他的耳畔道:“怎么办,怎么办……”
风飞翼嗤笑一声,苍老的声音响如洪钟,“莫要胡说,小老儿只是同我家不孝子来幽州城投奔亲戚,乡亲们千万别冤枉了好人。”
苏亦彤听得目瞪口呆,忙止了哽咽道:“风飞翼,你行啊。”她以为他不说话,是怕自己的身份暴露,却没想到,他一开口,这家伙的声音比她演的还要到位。
“乡亲们,不要听他们的话,他们一定是那狗皇帝派来的卧底,咱们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
苏亦彤暗暗咬牙,怒道:“你大爷的,你能不能别一口一个狗皇帝,她又没欠你家钱……”
“你们看,她在为狗皇帝说话,乡亲们,今日,我们就杀了他们……”
高喊声一阵高过一阵,刚刚还要死不活的一群人,立刻变得生龙活虎,丢下自己卧病在地的家人,操着家伙围了过来。
苏亦彤暗道一声不好。直恨自己刚刚为何要多嘴。
风飞翼背着她后退一步,已是来不及逃跑了,难民们已经操着家伙将他们二人团团围住,显然不给他们逃命的机会。
“怎么办……”苏亦彤急成一团。
风飞翼没好气道:“陛下不是向来足智多谋吗?怎么到了现在就不行了呢!”
“朕倒是想。”她愁眉苦脸的道:“可这是阴谋啊,而且还是我自己给自己挖的坑,”早知道这样,就算多耽误一两日,她也要将那奸细找出来才走。
现在好了,奸细还在,他们却已经被难民包围了,能逃不逃得到都还不知道。
就在这时,一道刺眼的剑光突然穿破人群向着二人刺来。苏亦彤眼疾手快,尖叫道:“风飞翼,小心。”
破空声传来,剑身堪堪擦着风飞翼的肩膀而过。身后又是一道剑光刺来,苏亦彤吓得大叫:“后面,后面。”
风飞翼被她的尖叫声扰的心神难安,喝道:“你闭嘴。”
顺手拉过一个难民当了替死鬼。
风飞翼用力一拽,将苏亦彤拽到身前。她还没清楚他到底要做什么,便觉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感随之而来。
“风飞翼,你干嘛。”刀剑擦着她的脸而过,将她额前的长刘海割成了两截。
“出门的时候没有带剑,就先让陛下委屈一下了。”他双手拽过她的腿,将内力倾注到她的身上,用力一甩,横扫出去,前方立刻黑压压倒下一大堆难民。
这时,又有人大声喊道:“你们听见了没有,那个耍猴的人称那人为陛下,她一定就是那个狗皇帝,大家上啊,杀了这狗皇帝,为咱们的亲人报仇。”
“杀啊,”
“杀了这狗皇帝,为我女儿报仇。”
“杀了这狗皇帝……”
震天的喊杀声似震耳欲聋般,齐齐传来。
眼看着各种各样的棍棒就要落下,苏亦彤吓得赶紧闭上了眼,大声哭喊道:“风飞翼,你倒是快点啊,朕还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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