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爱华来到自行车车棚,原本存放着密密麻麻数千辆自行车的车棚,现在变得空荡荡的陈爱华一脸沮丧的把自行车停靠在车棚。
陈爱华抬起头,环视着空空荡荡的厂区,他怅然若失,拿起公文包朝厂房走去。
有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陈爱华的心头。
他爱光明机械厂,他从来没有把光明机械厂当成一种简单的工作,事实上,以陈爱华这个级别的国企干部,哪怕企业倒闭了,组织会对他的工作进行再次安排,而且规模不会低于目前的正厅级,了不起给他另外一个企业,担任总经理,而非现在的一把手。
但是的但是,陈爱华把光明机械厂当成了自己的精神寄托,一种信仰,现在看着光明厂要倒闭了,他的心也慢慢的碎了。
这就像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一步一步走进别人的怀里,而且,偏偏是他拱手相让,推过去的。
陈爱华走在空荡荡的厂区,从一分厂走到五分厂,也就是六分厂与光明机械厂总厂区不在一起,要不然,他肯定会用脚丈量一遍光明机械厂的每一寸土地。
光明机械厂的面积本来就大,占地超过一千三百多亩,差不多是平原地区三四个村大小。陈爱华走一到一个地方,就会停下来缅怀。
当他走到职工澡堂前,这是他在担任光明机械厂的时候,负责主持的第一件大工程,原来的职工澡堂太过狭小,只能勉强供千人洗澡。
可是当时光明机械厂职工以及职工家属足足七八千号人,从白天到晚上,都是人来人往,滔滔不绝。
最关键的是,那些干了一天脏活的职工,根本就没有机会去洗一个热水澡。在得知这个情况后,是陈爱华打报告,找DB大学建筑工程学院的专家学者设计,打申请,催工程。
仅仅用了不到一百万元,就修建了一座五层高的洗澡堂,分为男女两部,可以同时容纳四千名男职工以及一千五百名女职工洗澡,光淋浴花洒就多达六千余只。
虽然时隔十多年,眼下看来这座澡堂已经有些落后,墙皮出现掉灰,涂料也有些粉化,但是对于光明职工来说,这个巨大的澡堂却是他们难以磨灭的记忆,是他们引以为傲的地方,当时不少事业单位的工务员可是拖关系,走后门,找到澡票,过来洗澡。
职工大礼堂、职工娱乐中心,篮球场、足球场、羽毛球场、排球场、这种娱乐设施齐全。从职工娱乐区走到生产区,陈爱华越走越心酸,越走越难过,走到无人的角落里,他的眼睛里蓄满了水雾,老眼一花晶莹的泪光……
说句题外话,老程原来的国企单位在九七年的时候被香港企业并购,当时有很多职工放声大哭,上吊的、喝农药,甚至跳的有好多人。当时老程还年轻,甚至不理解,当时的徐明顺为啥要跳楼,成为港资企业职工难道不好吗?
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老程慢慢明白,一家企业不仅仅是他们的工作,更是他们心中的信仰,当信仰崩塌,整个世界也消失了……就像没有挨过饿的人,永远体会不到饥饿是什么感觉,人如果在饿得狠了,就会丧失理智,思考。
岁月毕竟不饶人,陈爱华走得累了,就坐在地上休息,他抽着烟,轻轻哽咽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开始漆黑。
陈爱华似乎并没有走的意思,他的眼泪已经流不出来了,他的头上被他薅掉一把,原来稀疏的头发,变得更少。
一名保安拿着手电筒巡视着空旷的厂房。
突然远处闪烁着点点红光。
保安走近,用手电筒照过去:“谁?”
一束强光照在陈爱华脸上。
陈爱华被手电筒的光照的睁不开眼,用一只手挡着光束:“是我!”
保安走近一看,认出陈爱华:“原来是陈厂长!”
保安赶紧将手电筒的灯光照落在地面上。
陈爱华的脚边散落着一地烟头。
保安喃喃的道:“陈厂长,时间不早了。”
陈爱华郁闷的道:“我再待会儿,你先忙你的。”
……
几乎与此同时,位于红、旗街上地毯上。苏怀才与付德豹坐在摊位上喝着酒。
时间已经不早了,周围的客人已经散去。
摊位老板也等着收摊。
苏怀才也微微有些醉意,他醉眼朦胧的望着对面的付德豹。
付德豹举起酒杯,看向苏怀才:“苏部长,你说咱们这是图什么!”
苏怀才一脸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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