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但却始终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只将脚下一片方寸之地沉默盯着,不知行了多久,前头的身子却突地停了下来,宣华公主没有防备,险些一头撞上。
她不明所以地揉着自己的额头:“怎么了?”
游凤青却仍僵立着没有说话,只皱着眉将眼前的景象看着。
这时,二人已重新回了小院大门处。
他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院内中间结满了青涩果子的桃树,和下头放着的一个水盆。
水盆四周有半干湿迹,其下的泥土也多了凌乱的脚印,游凤青素来心细,单只是这样一瞧,便忍不住在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这小屋,竟有人闯入不成?
他忙后退两步,也不管正揉着头满面不满的宣华公主,朝小巷外看去。
小巷十分僻静,人迹罕至,一如晨时离开前的模样,仿佛并没有什么变化。
唯独……
游凤青目光沉沉地朝某个破败的矮墙望去。
此前,那里懒洋洋地睡着一个满身脏污的乞丐,单只看一眼,便让人觉得污了眼一般。
现下那处静悄悄地,半个人影也无。
他重新转过身来,又朝桃树下看去。
那里端端正正地摆了一个灰扑扑的,沾满了脏污的破碗。
游凤青眼皮又是一跳,待回过神来时,他已扯着宣华公主的手直冲到了小巷口,正待继续上前,一个穿青衫的男子正高高在上地坐在马车上,含笑朝他看来。
“凤青,”那人朗声唤他,“多日不见,你这是要往哪里去?”
日头有些大,那人坐的高,又背着光,游凤青站在下首仰头将他望着,一时竟觉得有些目眩,几乎看不清对方的模样。
但这个声音,他却是十分耳熟的。
游凤青本能地便想往后褪去,但脚才刚刚动了一下,腰间却被一个冰冷的尖锐物抵住。
“凤青,你若再退半步,你和你身边这小美人恐会是要性命不保了,你一向聪慧,不妨猜一猜是否会死在今日?”
说话的人轻轻地笑着,声音却十分冰冷,虽是盛夏,但游凤青听着,却觉得如身处寒冬腊月里,每走一步都带着某种刻骨的寒。
他尴尬地轻咳一声:“多日不见,殿下还是这般爱说笑。”
他说着,到底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偷偷地去执身边一直沉默着的宣华的手,但他的手不过刚刚触到那只温软小手时,她却躲了一下。
“原来,这不过是你早设好的圈套。”
宣华公主将周遭的环境看得一清二楚,却不生气,只是满心满眼的失望——一直以来,面对游凤青时,她总是觉得愧疚得多,不仅仅是因为司马氏陈年的那桩错案,更因为他虽做过掳走自己这种事,却从来都没有真正意义上地伤害过她,反而是她一直在给她添麻烦,不论是在红楼,还是在皇宫,甚至连她自以为是对他的救赎……
都是在给他添麻烦。
甚至就连送羊氏阿容出城,也是托了他……
等等!
宣华公主这才想起来自己究竟遗忘了些什么:“游凤青,你,你要把羊氏阿容送到什么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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