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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刻,她只愿就此守着他到天荒地老,到海沽石烂。至于那些不该有的算计,暗中的谋划,满腹的心事和酸楚,都暂且地被她抛之脑后了。
她枕着他的臂弯,沉沉地睡去。
或是果真累了,也或是难得放松,她睡着不过片刻,便起了小小的鼾声。
司马衷便在她小小的鼾声中睁开了眼睛。他望着自己怀中的这个小小的姑子,心里的温柔像一瓢满溢的水一般,快乐在四处地里发散着,流淌着。
连日来的谋算让他觉得十分疲惫,几有些撑不住的架势。但望着怀中这张安睡着的脸时,他又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值得了。
他总要在那之前为她铺好一条最稳当的路才是。
在此之前,她别再问,也别再说,只安安静静地待在这个位置上,老老实实地做自己的皇后便足够了。
他想,待自己终能将一切都放下时,他总归是要好好地补偿献容的。
有人在敲门。
手指骨结轻轻地扣在木门上,发出一段极有规律的“笃笃”的响声。
三短一长。
那声音并不大,却刚好是一个足够让司马衷听得清清楚楚的音量。
司马衷眼中的温柔之色蓦地散去了。他有些不耐烦地闭上了眼睛,另一只空闲的手也放到耳边,将自己的耳朵紧紧地捂住了。
好像这样,门外的声音就传不到自己耳朵中了似的。
但那也不过是他一个人的主观臆测罢了。他越是捂着耳朵,那声音却越是准确无误地传递到他的耳中,一声扣一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急促。
司马衷的眉毛皱得更加紧了。
但万籁俱寂中,注定没有任何人能够看到他的不耐烦。他在床上赖了好一会儿,仍能听到门口处一阵阵传来的敲门声,吵得他心烦意乱的。
“烦死了!”他在心中骂了一声,但最终仍拗不过那声音,只得认命地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手臂从献容头下抽出,又揉了揉自己有些发酸的胳膊,这才翻身而起。
他压抑着自己的怒气,将地上散落的衣裳一件一件地胡乱捡起,又随意套了,这才朝着门口而去。
但不过走了两步,他又忽地想起什么来,忙住了脚步,朝着床上望去。
这是一个满月之夜。
月光从窗棂处照进来,洒落一地的银辉,也将床上的状况一览无遗地照在他的眼中。
床很大,被子有些乱,上面安静地伏着一个小小的人影。
随着她浅浅的呼吸,她的身子也在轻轻地起伏着。
一副安然睡着的模样。
司马衷只这样远远地望着她,都觉得自己心中的烦闷似乎有些散去的痕迹。但不过片刻,他却发现那被子下的身子瑟缩了一下,似乎有些发冷的模样。
他心中顿时一紧,忙快步走去替她小心翼翼地掖了掖被角,又在她有些冰凉的面上印下一个吻,再瞧了她的睡颜好一会儿,这才恋恋不舍地穿了鞋,起身朝着门口处走去。
门外,他的近侍正满脸讨好地将他眼巴巴地望着。
见他满面不耐之色,心中便有些不安,说出来的话便有些结结巴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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