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不同。甚至,因为数月的分离,更多了几分思念的激动在里面。
献容听了这话,眼睛不由更加红了。她想如往日般地再去蹭蹭他的衣裳,却见他满面的隐忍和不舍,不知怎的,那动作却怎么也做不下去了。
她只好悄悄地拉了拉羊玄之藏在袖中的手指,又朝着众人轻轻地挥了挥手,众人会意,忙纷纷地退了下去。
不多时,瓜果茶点流水一般地送了上来。
宫人们也不敢打扰这难得的父女相聚,东西一奉上,便俱都站到了远处。
那是一个刚好能看见他们在做些什么,却又不至于能够听到他们说话声音的距离。
眼见着再无旁人,羊玄之这才急急地拉了献容的手,“阿容,阿容……”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献容,见她脸上好不容易才养出来的二两肉不知何时已悄然无踪,甚至连鼓起的腮帮子都悄悄地小了下去,大为心疼。
不过一瞬,他的眼便红了。
“阿容,你受了委屈,父亲却不能为你做些什么,实在是不堪为父……阿容,早知如此他待你如此不好,便是拼着抗旨,父亲也是不会叫你入宫的……”
说到这处,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将献容的手抓得更紧了:“阿容,不若,你随我出宫去吧……对外,便说你病了,要回祖宅养病,咱们这就出宫去,再不回来了,别再回来了……这皇宫,真的不是什么好地方,叫我的小阿容吃了这么多苦……”
随着他的声音,两颗老泪,已滚滚而落。
但羊玄之浑不在意,只是不住上下地打量着献容,见她身上穿得单薄,眉毛皱得更紧:“小阿容,你怎么也不穿多一些?你才将将落了水,好不容易才养好了身子,别又得了伤寒,那可怎么是好?”
他说着,便觉得眼前已浮现出献容缠绵病榻的一幕,忙将身上的披风解了,又仔细地披到献容身上,将她严严实实地裹了,这才觉得满意了几分。
那带着羊玄之余温的斗篷一落到肩膀上,献容顿觉身上一沉——不是因为衣裳,而是,那是来自羊玄之的,来自父亲对自己的关怀。
她双目含泪地将对方望着,看着对方不住絮絮叨叨的模样——往日里,羊玄之是极有风度的,在洛阳城中,素有风度翩翩美男子的称号。日常出行时,不拘是骑牛车,还是坐轿,或是板车,都是要被女儿家砸果子的。
但这时,他却如天底下最平凡的普通人一样,他所拥有的,只有一颗对出嫁的女儿过得不好的难过和愤怒的心。
献容原本那颗十分委屈的心这时难过到了极点。
像是被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心脏,不住地捏着,扭着,将她的心扭得又酸又痛,几乎叫她掉下泪来。
这些日子以来的愤怒和憋屈,半生漂泊,居无定所的惊惶,在这一刻,都化作了一股浓浓的涩意和辛酸,她终于忍不住,将羊玄之的腰紧紧地圈着,放声大哭起来。
“父亲,父亲……”
她在哭自己幼年走失的不幸,也在哭这些日子司马衷对自己的冷待,更哭自己当初因为糊涂而错下的那颗决心,害得自己如今进退维谷。
进一步,是千尺寒潭。
退一步,是万丈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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