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熬起,然后在一次次的倾轧算计中双手沾满敌人的鲜血,踩着旁人的人头才能一步步地登上那个高位。
可他竟说,让自己选?
一时,孙窈娘竟觉得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小心翼翼地望着司马衷,缓缓地伸出了一根手指。
那手指,既白皙又纤细,叫人一望,便要忍不住想要把这只手握在掌心里肆意地把玩。
她不偏不倚地,将自己那根纤纤玉指按到了司马衷坚硬的胸膛上,几乎是吐气如兰的说道:“陛下觉得,这皇后之位……”
宣华公主急的满头都是汗。她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了司马衷面前,有些急躁地拉住了司马衷的袖子:“父皇,您,您是不是忘了皇后了?”
“皇后?”司马衷有些不解,“这与皇后有什么相干?她不是正躺着么?宣华,你若担心她,不如回你房间去守着她好了。”
那语气,就像是在说一个不相干的人似的。
甚至,就连他的手,也放到了宣华公主的手上,坚定不移地捏住了袖子,从宣华公主的手上一寸一寸地将自己的袖子扯了出来。
“宣华,你回去把皇后守着便是了。朕还有要事……”他说着,将自己的手从宣华公主的手背上挪开了,而是转向了孙窈娘,将她一双玉白的手牢牢地抓住了,放在掌心里认认真真地把玩着。
那目光,更是浓情蜜意地,几乎能从中滴得出蜜水来。
孙窈娘大为得意地瞥了宣华公主一眼。
这一眼,既是炫耀,也是警告。炫耀自己超然于众人的地位,警告宣华公主不可在轻举妄动,没有眼色地说出更多她不喜欢听的话来。
宣华公主被那样满怀深意的目光一盯,顿觉遍体身寒。但她是公主,自不会惧怕这小小的孤女,反而更加挺起了胸膛,毫不相让地对着司马衷道:
“父皇,皇后殿下……我的母后,她不过进宫数月,连弘训宫都还没来得及住暖,甚至,如今她还在缠绵病榻……她还没有醒来,您这就要纳新欢,完全不顾她的想法了吗?您这样做,是不是有些欠妥?”
不是欠妥,是大大的不妥。
但这话,只是在喉咙里千回百转地绕了数次,她才终于艰难地说的这样婉转。
这世上的男人,竟都是这副模样?一旦有了新欢,就忘记了自己的旧情?
可是,这,这不应该啊?就在上一刻,父皇还在悉心地照料着羊氏献容,将她看的像自己的眼珠子一样。一转眼,他却又对着这孙氏窈娘做出这样的姿态,浑然忘记了羊氏献容还在病榻上……
她想起自己的亲生母亲还在时的情形。
那时,父亲远不如如今这般成熟,后宫中也甚是干净——
能在后宫中横着走的,除了母后,便只有一个谢氏娘娘,即便是谢氏娘娘,不管她私底下是什么模样,但见了母后时,却总是恭恭敬敬的。
至于其他的,不过是为了平衡各方权利而选入宫中的棋子罢了。
父皇从来都视她们如无物。至多,不过是当真这禁宫中的摆设一般,就像一个花瓶,或是一个器皿。
如这样地紧张一个人,却是宣华公主从未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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