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屋子再次打量了一番,见到收拾的整整齐齐的床榻时,心中忽然一荡。
早晚有一日。
这些东西,都是我的。
这数不尽的财富,来自陛下的恩宠,还有至高无上的尊位,都将是我囊中之物。
舅父已说了,只要自己好好的听他的话,照他的吩咐去做事,她的未来之路一片坦荡。
为今之计,务必要使得帝后二人更加疏远,才好进行下一步谋划。
想到这里,她跟着的脚步更急切了。
尤其是当她望见献容发间随意插着的几支一望便知十分名贵的步摇时,目光更加热切了。
“阿容,你要去哪里?你带我一起去好吗?”
献容就要迈出去的步子顿了顿。
自做了这个皇后,上头又没有太后,下面也无妃嫔——
别家的皇后,整日里所要做的无非是打理后宫,调解众妃嫔间的矛盾,或是勾心斗角的。
可她却两样都没有。在入宫前,她还一直担心自己所学的谋略手段还不够多,会在这禁宫中寸步难行。
可入了宫才发现,原本以为的勾心斗角,生死算计却不过是自己想太多罢了。
说起来,司马衷这后宫实在是太过清净了些。
如今只得自己这一个皇后不说,就连公主也只有区区一个宣华,又早早的订了孙秀之子为驸马,再大一些,却是要出宫单独开府的。
一时,她竟不知道自己的脚应该向哪里迈去。
红玉上前不动声色地将她扶住了,又提高了声音,有些疑惑:“殿下不是说许久没有见到公主殿下了吗?”
宣华?
是呀,也不知道这孩子在忙些什么,几日也未见她。
献容便笑:“我要去宣华宫中,表姐可要随我一起去?”
一个小屁孩罢了,有什么好见的?要她说,宣华贵为公主又如何?她母亲不过是罪人,又早早地死了,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孤女罢了。
她不过继女,要仰献容鼻息过活,就该每日晨昏定省,风雨无阻一日不落的前来拜见这个皇后才是。
献容如今这番姿态,甚是叫她瞧不起。
一个堂堂皇后之尊,竟然要纡尊降贵地亲自前去面见一个小小的公主,也不怕丢了自己的身份。
若是换了她来做,定要将这个公主收拾的服服帖帖的,看她日后还敢不敢如此慢待自己的母亲。
就这小家子的做派,如此上不得台面的,莫说是羊氏千娇万宠的嫡长女了,便是她江东孙氏偏房庶枝的女儿,也是不屑为之的。
孙窈娘撇了撇嘴,正要开口拒绝,可想到司马衷素来紧张献容这小姑子,要是知她去了宣华宫中,定也会追着去才是。
一时,她的心里又妒又恨。
“左右我也无事。”她捏了捏手中的帕子,向前两步将献容的胳膊挽了,又笑道:“既是阿容盛情相邀,我若不去,却是不给阿容面子。”
“也罢,我便随你走这一遭便是了。”
一副“我都是为你打算”的模样。
但这副惺惺作态的模样莫说献容,便是这些长在宫中多年的老人精也都是心知肚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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