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了献容一眼:“阿容,自今日起,你便好生地在这弘训宫中想一想罢。若你想好了,便叫红玉来见我……”
他想了想,又加一句:“我瞧你身边那个红玉便甚好,至于阿南……阿南我是定不会再还你了。”
他说完后,也不再管献容的面色,自行离去了。
来时,他满腹心事,走时,他怒气冲冲。
弘训宫中众人见了,只当帝后二人闹了矛盾,个个都是提心吊胆的,竟连寝殿的屋子也不敢进去瞧一瞧了。
屋内,献容自司马衷离去之后便失魂落魄地跌在了地上。
虽然隔着一层毯子,她却仍觉得地板上的森森寒气透过重重衣服浸到了骨头里。这时,她才发现,原来春日竟也能冷成这样。
她望着自己空荡荡的两只手,苦笑了一声:今日,她因一时冲动拒绝了司马衷的好意,又因一个小小的婢女触怒了他,甚至,就连最重要的那个秘密说不得也已被他知晓了——
又想到他临走时所说的话,还有他的盛怒,心下更凉了三分。
莫非,自己此后永生都要被困于弘训宫中,再不能出了么?
及至深夜时,这座寝殿悄悄地起了动静。献容趴在地上睡着了,迷迷瞪瞪的,却听见窗外有什么响动。
她睁着一双迷茫的眼望过去,却见有什么东西的影子被月光拉长了,投下一道道诡异地影子,正在不住地动作着。
莫非,这弘训宫还闹鬼不成?
顿时,献容打了一个哆嗦。她有心想要叫叫人,可想到半日里发生那些事,却又不想再麻烦旁人了。
不知不觉间,她的双手已经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她抖抖索索的,一寸一寸地朝着那个怪影移了过去。
那个影子似在不耐烦,不住地用什么东西敲打着窗户,发出笃笃的响声,配合着扑棱棱的声音,像是有翅膀正在扇动着似的。
等等,翅膀?!
献容瞪大了眼睛,“唰”地一声拉开了窗户,一直黑色的鸟便直冲冲地朝着她的怀里冲了过来。
献容没有防备,几乎被这只鸟击得摔倒在地,她退后了两步,好容易才稳定住了身子,这才朝着那只鸟儿的腿间看去。
那里,系着一个小小的竹筒。
她刚要朝着鸟儿走过去,却见那鸟儿似有些不满似的,不住地闪躲着,又用眼睛斜睨她。献容会意,这才从妆匣的最底层拿出一个小小的瓷瓶,又将几粒丸子一样的吃食倒在掌心里。
“你是不是饿坏了?”她弯下腰,将手上的东西递到了它面前,见它终于开始低头啄食,这才松了一口气。
直伺候到那只鸟儿终于吃完了东西,她这才将它抱在了怀里,小心翼翼地将它腿上竹筒里装着的布条取了出来,刚刚不过看了两个字,便听门“吱呀”一声,被人重重地推开了。
下意识地,她将自己的手背到了背上,刚要心虚地对着开门的怒斥,但当她看清门口处所站着的人时,却不由愣了一下。
门口处,站着两个面无表情的侍卫。
他们身后,一个穿着道袍,干瘦如柴的人缓缓地走了出来。他的眼睛像两个绿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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