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他的手才落在她的肩膀上,试探地问道:“阿容,你……你怎么了?”
“你若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不若与我说,也好叫我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阿容,说出来总是要比憋在心里好受些……”
安慰妇人,实在是他从来都没有做过的事情。
记忆里,似乎从来都是他在发着自己的小脾气,是南风追在自己的后面,像哄小孩一样的不住地哄着他,生怕他不高兴。
如这样将一个小姑子搂在怀中小意安慰,于他而言,实在是人生第一次。
他有些紧张,手足无措的:“阿容,你莫再哭了……阿容,你再哭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他语无伦次的,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献容听了这话,却觉得心中更加难受了。
初时,碍着司马衷的身份,不过是小小的抽泣,但他越安慰她,她却觉得自己越难过。
如果,现将他揽在怀里的是另一个人,是那个深眉大眼,一举一动都彰显着野性和侵略姿态的那个人……
如果,是他呢?
献容觉得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顿时袭击了她的全身。
或许,是时候该与阿兄告别了。
她这样想着,面上的泪就流得更畅快了。那种难过,几乎叫她立时就要嚎啕大哭。
不知不觉中,她的哭泣声已大了起来。
好在她尚且年轻,容貌也是十分青春动人的。便是如这样的哭泣,也是梨花带雨的,叫人一望便忍不住想要安慰她。
这样的哭泣声听在司马衷的耳朵里,只觉得自己一颗心似乎都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揪住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值得她如此难过?
他知道,虽然自己与献容平日相处虽然很少,但他心思敏感,早便发现了这小姑子是属于十分坚强刚毅的那一种类型。
面对自己时,更是十分自持身份的。可她现在竟然不管不顾的在自己面前哭泣,浑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所处的地位。
这里,是禁宫,从来都不许任何人哭泣。若是有人不长眼的偷偷行事,却是很容易便会弄丢自己的小命的。
她……到底知不知道?
司马衷有些犹豫。他虽然并没有要处罚她的意思。可是,一直听着她这样哀哀的哭泣,仍然觉得心中十分难受。
他绞尽脑汁,好不容易才憋出了一句:“阿龙你莫要哭了,你若再哭,我的衣服都被你打湿了。我着了凉倒是不打紧,可你要是哭坏了,我却是十分心疼的。”
见献容的哭声果真小了一些,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又到:“阿龙,你若实在不想说,便咬我一口好了。”
他说着,便将自己的胳膊伸到了献容面前,一双素来天真无垢的眼睛,更是紧紧地闭上了。
但他等了半晌,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出现。
他有些疑惑的睁开了眼睛,却见面前的那个小姑子已收起了哭泣,正睁着一双红肿的眼睛努力的扯着一个笑望着他。
甚是叫人心疼。
他不由放低了声音,有些疑惑:“阿容?”
献容便勉强笑了笑,“臣妾失态了,还请陛下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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