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衷的大掌中,又十分揶揄地说道:“陛下日理万机,诸事繁忙,往常我可是见不到陛下人的。怎么,皇后殿下前脚刚来,陛下后脚便跟了来,若说这是巧合,我老婆子却是不信的。”
一副早已看穿司马衷心思的模样。
在这样的注视下,司马衷也觉有些不好意思,他摸了摸自己的头,面上闪过一丝红晕:“太妃素来是知道我心思的……恰巧,恰巧罢了。”
但那双比平常人更加明亮的眼睛却一直望着献容,明晃晃地表示着他分明是刻意前来的——
正是为了献容而来。
在这样火热的目光下,献容觉得自己的脸隐隐约约的发起烫来,她忙别开了眼,不敢与他对视。
但献容目光一转,却见司马衷身后露出了一片粉色的一角。
分明,是豆蔻少女才会穿的颜色。
献容刚要说话,却见司马衷身后一个小小的脑袋冒了出来:“羊氏阿容,你一个人偷偷的跑出来玩便算了,怎么也不带我?”
她这话一出,脑袋上便被司马中赏了一个暴栗:“宣华,你年纪也不小了,这是你的母后,你怎可在她面前如此没大没小?”
竟是宣华公主。
她揉着头,委委屈屈地站了出来,同献容行礼:“见过皇后殿下……”
她的心中还有着对自己母亲的怀念,献容虽是她继母,但却不过长她两岁罢了,无论如何,这声“母亲”,她是唤不出来的。
面前的这张脸除了过分年轻之外,似乎还带着隐约的稚气。
她这副模样,又怎能与自己的母亲挂钩?
不过片刻,宣华公主的眼中已蒙上了一层雾气。
献容瞧见她委屈的模样,不由觉得心生不忍,便轻轻地拉了拉司马衷的袖子。
司马衷原也不是当真要教训宣华,他不过是顺嘴一说。事实上,早在他看见宣华面上的委屈时,便已后悔起来了。
如今献容给她递了台阶,他忙就坡下驴,轻咳了一声:“罢了……还不快快上前来见过你庶祖母?”
宣华公主这才上前来,盈盈地朝着左太妃一拜:“宣华问左太妃安。”
这一次,宣华公主的态度便恭敬得多,也自然得多了。
左太妃稳稳地受了宣华公主一拜,见她直起身来,这才不动声色地:“宣华多礼了。”
但面上,却没有普通太妃受了长公主之礼的惶恐和不安,相反,甚至还透着隐约的疏离。
不过一个小小的问安,献容却敏感地察觉到了其中的暗流涌动。
“好了,陪了你们大半日,老身也乏了。”左太妃打了一个呵欠:“阿衷既是来领你家小妻子的,便快快带着她离去吧。”
献容顿时大惊。
这位老太妃分明之前还一副十分和蔼的模样,怎么一转眼却对着她们下了逐客令?
她所针对的人,是谁?
献容目光晦暗地在宣华公主和司马衷身上一扫而过。
在见到司马衷时,左太妃并未表现出任何异样,甚至还表现得亲亲热热的。
似乎,是在看到宣华公主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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