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算的,怎么你家会比我们家还早断粮呢?”
“因为我娘她吃里扒外,太顾外家人!”狗子的老弟石头,在一边尖声插话。
他比萧琼枝大两岁,个子还没萧琼枝高,在萧琼枝面前说话时,喜欢踮起脚跟,以为要这样做,才显得像个哥哥的样子。
而狗子怕石头说得太含糊,萧琼枝听不明白,还特意替石头解释:“上个月催皇粮时,我舅舅家交不出来,我娘就偷偷趁夜背了一筐米,送给舅舅家。”
“后来被我爹发现,把我娘给打顿死的,躺床上好些天下不了地,所以,那阵子,她才一直没来你家玩。”石头有样学样,替狗子解释。
可真是一对活宝,全然不懂什么叫“家丑不得外扬。”。
萧琼枝听着可乐,又问:“那你们家还有干柴吗?”
“本来早就没有了,可我娘会顺呀,最近她这家顺点,那家顺点,加起来也挺多的,起码还能烧个十天半月。”石头说起这事就得意,毕竟萧琼枝家明天就得劈篮子、背篓、箩筐来当柴烧了。
好吧,一个才被打得躺床上好些天下不了地的人,就能有精力和胆子去别人家偷柴,这也算本事了。
萧琼枝挑起眉头,追问石头:“那你娘,有没有顺我家的柴?”
石头毫不犹豫地重重点头:“肯定顺了!你别听她时常说什么‘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鬼话,她在我们面前,才不是这么说的呢,她会说,‘连窝边草都不懂吃的兔子,一般都是蠢死的。’!”
呃,这个说法还怪有道理的,果然贼有贼道。
不过,狗子和石头,摊上这样的娘,居然没长歪,也是个奇迹。
萧琼枝内心挺感慨的,没再多问,只在心里,盼着老天不要再下雨,早点出太阳,免得更多的人,为没柴做饭而发愁。
到第二天,一大早,天居然放晴了。
周大智起得早,砍了个用旧的背篓,作为今日早炊的柴,然后,不等楚芸娘做好早饭,就大步上山,砍回来一担细细的枯树枝,摊到屋顶上,顶太阳曝晒。
萧琼枝这时已经起来,正在厨房里看楚芸娘做菜。
周家村是很落后的小山村,家家户户都穷,根本没人有钱买可口的油、盐、酱、醋之类调味品。
用的油,多半是从猪皮或者猪下水里,炼出来的,不仅特别油腻,还透着一股子油毛屎臭味或者猪粪臭味。
用的盐,是直接从矿山里挖出来的、大颗大颗形状不规则的颗粒盐,没经提炼加工,味咸而涩。
至于酱、醋之类,完全没有,姜和葱,家里倒是有种,不过,姜因为最近雨水多,基本在地里烂掉了,只有葱,比较好生长,有不少。
早餐,楚芸娘做的菜,是肉末丝瓜。
里面用的肉末,是从家里仅剩一小块腊肉上,切下来三个指甲盖大小的一片肉,砍碎而成,聊胜于无。
尽管楚芸娘,不止一次地告诉萧琼枝,她曾经在大户人家,做过一等厨娘,可基于上面所述情况,导致她做出来的菜,其实并不好吃。
萧琼枝初来乍到时,基本每顿都食难下咽。
现在,历时三个多月,虽然渐渐习惯,却一直在心里,萌生着要改善生活的计划。
吃早餐时,她正准备将自己的计划,讲给周大智与楚芸娘听,院子外面,突然传来了西邻周有种,很焦灼的声音:“大智哥,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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