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无恙发现姜翎并未入场, 心情复杂。
他就很敷衍,非常明显的敷衍, 不小心踩了小泽原太的脚无数次。
他仿佛感觉不到自己踩到了别人的脚一样,若无其事。
小泽原太也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而和戚无恙闹翻, 神色泰然。
但被踩的人痛是真的痛, 戚无恙抬脚踩下去时, 硌脚也是真硌脚。
直到**部分, 戚无恙扬手,小泽原太就着他的手, 优雅旋转。
这一切充满着滑稽意味。
场中只剩他们这一对,所有人都行注目礼。
等小泽原太转完, 还向所有人礼貌一笑,引起热烈掌声。
“《玲.珑》下期内容有了,照片也有了。”拥有一手优秀拍摄技术的季淮生摸了摸手里的相机, 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
甚至还想出了几个主题——
#商会会长戚公子和某男激情热舞#
#大庭广众之下, 戚公子竟和一男子这样亲密#
一定会有一大群人痛骂戚无恙是汉奸。
然而戚家在城中免费发放粮食时, 去的人绝不会少半个。
戚家作为大商贾,在夹缝中生存,必须能屈能伸,能进能退,戚无恙以前忍不住, 脾气坏得很, 现在有长进得多。或许是因为他上次在城外脑袋开了瓢, 死里逃生吧。
至于小泽原太的纠缠, 对季淮生来说,并不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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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无恙跳完舞,向这边走来。
他神色仍然和往日一样,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看向季淮生,声音冷淡:
“季先生,我好像看到你拍照了。”
“这次宴会十分难忘,忍不住拍照留念。”
季淮生温和一笑,看起来毫无攻击性。
“这位小姐,我是否有幸得知你的名字?”小泽原太仍然没有死心。
她太独特了。
于人群中,超然出尘。
“这是我认的妹妹,要带回家认亲的。”
季淮生不仅这样说,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趁这个机会和云中君拉近关系,以后岂不是可以看到最新章?
家中正好没有女孩,带个才华横溢的妹妹回去,长辈们都会喜欢的。这件事还要徐徐图之,要是直说,她说不定会误会,觉得他居心否测。
“两位似乎视我为洪水猛兽?我仅仅是想与她做朋友。”
越是受人阻挠,反而越令人放不下。小泽原太现在非常想知道她的名字,更希望她可以亲口对他说出来,甚至笑一笑。
“小泽君过去的行为令我不安,尤其是你对妻子的态度。”
“我妹妹不爱交际,平时也不出门,交朋友还是免了。”
季淮生维护的姿态明显且自然,在场所有人都觉得,他一定是把对未婚妻的深厚感情,移到了姜翎身上。
即使是这样,也是一件令人羡慕的事。
她什么都没做,就得到了季淮生的特殊对待。在场就没有其他女孩子叫阿玲吗?为什么只有她得到了季淮生的青睐呢?难道是因为她长得也像,或者气质相似?
然而谁也想不起季淮生的未婚妻是什么模样。
原本名媛们在比谁受邀跳舞次数最多,谁更受欢迎,现在一切攀比在这场风波之下黯然失色,注意力皆被姜翎吸引过去。一旦牵扯到感情、生死,就变得浪漫起来,让人渴望更多八卦。
“是我冒犯了。”小泽原太暂时放弃了原有的念头。季家根基深厚,与英美频繁合作,不可力敌,至少表面要维持虚假的和平局面。
小泽原太离开,去和其他合作对象洽谈。
“季先生,不如我们再谈谈照片的事?”戚无恙不想以这种方式出名。
“除非有个更大的新闻。”季淮生觉得应该不会再有了。
戚无恙点头。
大新闻是吗?没问题。
季淮生难道也想挖云舟的墙角?云舟真是太难了。作为兄弟,应该在云舟不在的时候,尽力帮云舟一把。
舞会结束,众人入宴。
姜翎左边是季淮生,右边是戚无恙,谢家妹妹们坐在她们父亲身边。
在小泽原太走向姜翎时,谢孟生看得清清楚楚,作为继父,他终究没有挺身而出。
“宴会结束后,要去江边看月亮吗?”戚无恙低声提议。如今姜翎已没有血脉相连的亲人,是否会在中秋夜觉得孤寂,不如晚上出去散散心?
“可否同行?”季淮生有些好奇戚无恙为什么这样维护云中君。难道戚无恙知道姜翎是云中君?
黑灯瞎火,孤男寡女,戚无恙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他也一起去,至少能帮云中君挡一挡戚无恙。
“季先生最近很闲?”戚无恙挑眉。
“戚公子也不轻松吧。”季淮生微笑。
两人中间隔着姜翎,表面相谈甚欢,眼神中闪过无数刀光剑影。
两人讲得再热闹也与姜翎无关,她静静等温如玉出场。
“今日是一出新戏,名《生死恨》。”
温如玉姿态优雅,向台下众人行礼。
他声音宛如流泉,字字动听。
“说的是宋代金兵南下,士人程鹏举与少女韩玉娘先后被掳走,沦为奴隶,按照金营规矩,二人结为夫妇。婚后,韩玉娘劝丈夫程鹏举逃回故里,事情泄露……”
“诸位且看。”
温如玉只说了一个引子,眼神流转,微微一笑,便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韵味,堪称绝色。无意间向姜翎所坐的位置看去,只稍稍触及,很快收回眼神,退场。
“不是说让温如玉唱贵妃醉酒吗?怎么是叫这个名字?《生死恨》,今夜中秋佳节,多好的日子,哪来什么生死恨,这又恨的是谁?”有身居高位的官员皱眉。
“不过一出戏罢了,瞧个乐子,既是温如玉亲自下场,总不会差到哪里去。”旁人笑道。
等鼓乐声起,正式开台。
第一场,金兵南下,金将张万户携带兵将出场,掳掠百姓。
第二场,温如玉饰演的韩玉娘出场,身姿灵活柔软,唱腔婉转,带着浓烈的渲染力。
“恨金兵犯疆土豺狼成性,杀百姓掳牛羊鸡犬不宁!”
“老爹娘火焚房双双丧命……”
哀恨相间,直叫人心生怅然。
韩玉娘哭诉时被金兵放箭射中,欲投河而不得,带回大营。
宴会奢靡华美的朦胧氛围在此刻被划开一道口子,露出内里伤痕累累的真容。
“这出戏倒是有意思,温如玉哪来那么大胆子?”
“哪有什么意思,不过一出抗金的戏罢了,与其他戏也无甚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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