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被河水浸泡得十分寒冷的书生,上下嘴唇打着颤,刚想回答,却被称作秀姑的姑娘抢先回答说;“阿妈,是个过路的客人,不小心掉进河里面了,我让他先在咱们家过一夜。”
婆婆闻听,急忙走到书生和姑娘跟前,上前牵过马缰绳,书生强挺着说了声;“如此,小生这厢谢谢婆婆了!”
秀姑看到书生哆哆嗦嗦说完了这句话,步伐有些踉跄,看了一眼婆婆,婆婆努嘴,示意秀姑搀扶住书生,其实秀姑身上的衣服也紧贴在身上,并且和书生一样,滴滴答答不停地滴水,身上的玲珑曲线一展无遗,只不过,夜色降临,再加上书生无暇他顾,所以,秀姑才敢上前搀扶书生。
进到屋子里,书生似乎已经坚持不住了,好在他的神智还算清醒,所以,他咬牙坚持着没有上床,而是任凭身上流淌下来的水在屋子地上形成了一个水汪,秀姑见状顾不上自己,先把书生搀扶着坐在了一把凳子上,然后转身出去,找来一套青色衣裤,对书生说;“请不要嫌弃,这是我阿爸的衣服,你先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凑合着换上这身干爽的衣服。”
书生嘴唇哆嗦着勉强说了声谢谢,秀姑躲出屋子,这时候再看书生,已经是上牙敲打着下牙,梆梆作响,好在,他还真就挺着换上了干爽的衣服,至于他怎么上的床,他就不知道了,反正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却见秀姑正抱着他的头,再给他喂汤药。
书生见状,拱着要起来,不料,在忙乱间把秀姑手中端着的汤药弄洒了,他伸手去擦,却被秀姑把他的手拿到一边,又顺手拿起一块抹布,擦干净了汤药汁。就这功夫,听到屋子里的动静,秀姑的阿妈走了进来,看着已经拱着坐了起来的书生说道;“孩子,真把我们吓坏了,你先发高烧,我家秀姑跑到集镇上请来郎中,瞧看之后,说你是连累带饿,加上掉进冰冷的河水里受了风寒,这两日,我家秀姑啥也没干,就是给你煎烫熬药,还得给你喂药,唉,你总算醒了。”
秀姑的阿妈说完话,径直走出去忙活别的去了,这时候的书生真是百感交集,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在秀姑轻声问了他一句;“你自己能喝药吗?”
书生说点头说;“能,我好多了,身上也不冷了!”
秀姑把汤药碗小心翼翼地放到了书生手中。
十日后,秀姑牵着书生的手,婆婆牵着那匹黑瘦马,把书生送到了古道上,就听婆婆说道;“昨夜我把秀姑给了你,你若是忘恩负义,我变成厉鬼也会找到你!”
书生闻听,慌忙转身,跪在地上,给婆婆磕了三个头,朗声说道;“想我王乃璞跟着哥哥自幼读书,岂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请阿妈放心,我此番进京赶考,无论中与不中,都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和秀姑团圆。
年底,寒风瑟瑟,古道上又出现了那匹黑瘦马,就见马背上的书生此番却是异常轻松,他端坐在马背上正吟诵着;“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
不过,书生刚刚吟诵到这里,却连连摇头,口中吐了两下,又自语道;“想我王乃璞,马上就要见到心上之人了,哪里还是断肠人在天涯,分明是赶考郎君急切归来。”
话声落,书生王乃璞轻轻吆喝了一声胯下的黑瘦马,就见那匹瘦马得、得、得,小跑起来,没等夜幕降临,小河边上的人家已经是欢声笑语了。
随着屋子里的欢笑声,河边渐渐升起一团浓雾,遮挡住了那户人家,这时候,就听江流和尚在半空中问道;“晋晚生,你可认识那个赶考的书生和秀姑?”
晋晚生正自发呆,心中不停地想着,那个书生是否考中了,这时候,他听到江流大和尚的问话,只好打断思绪,回答说;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位书生和秀姑。”
哪里料到,一向慈祥宽厚的江流大和尚听了晋晚生的话之后,却是一声断喝;“你胡说,他们才是你的生身父母!”
这声断喝,只吓得晋晚生浑身一颤,紧接着,他就看见那条小河,便成了一片汪洋,在汪洋中,房倒屋塌,风浪中年轻的王乃璞和秀姑,护着一个大木盆,木盆里的婴儿不停地啼哭,王乃璞和秀姑奋力超前划去,不料一个大浪,把他们一家三口掀翻在水中,片刻,木盆和婴儿漂浮上来,王乃璞和秀姑却没有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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