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发现稻草堆上躺着的竟然是个头顶光秃秃,铮亮的脑袋上顶着九个戒疤,一身灰色的,破烂僧衣,裹着他瘦小的身材,脸面却看不清。
江流纳闷,纳闷过后就是好奇,他呆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稻草堆上的小和尚,这时,就见那个和尚伸完懒腰后,一下子从稻草堆里站了起来,这回,江流看清了,他眼前的和尚只有孩童那么高,穿着一件宽大的百孔千疮的僧衣,面色红润,长着一副天真的娃娃脸,一双细长的眼睛,脸庞格外宽大,江流再一细看,才看到那个小和尚的眉毛已经花白了,而他的下颌却长着银灰色的长胡须,见到小和尚这幅样子,江流不由得暗想,还别说,这个小和尚似乎有些慈眉善目的样子,却也够可伶的。
江流看到眼前身高像个孩童,面部却是长须童颜的和尚,一时间为之语塞,他本是个读书之人,待人接物本来是十分谦逊的,这一刻他想上前闻讯,却又不知道如何称呼,如若自己转身就走,他又觉得很失礼,再说了,自己明明是被强盗追杀到这里的,后面的蒿草之中还有两个死强盗,自己一时间正拿不定主意是前去报官,还是一走了之,没办法,江流只好站在那里,木讷讷,呆愣愣。
江流还在迟疑,但是礼数却没有丢下,呆愣过后,他双手抱拳,先给那个小和尚作揖施礼,却见那个小和尚根本就没有看他,而是盯着屋子里破落的顶棚嘟哝着,不过,因为小和尚嘟哝的声音太小,江流没有听清。
就是小和尚的这个怪异举动,引起了江流的好奇心,他暂时丢掉自己刚刚差点丢掉性命的事情,暗暗想到,真是怪和尚,不知道他原来就是这庙里的和尚呢,还是从外地云游到此的和尚,也不知道他是昨天夜里就在此处过的夜还是刚刚来到这里,最最重要的是,他看没看到昨天夜里自己被追杀的险情,为了弄清楚这些,江流决定先问问这个小和尚。
江流作揖施礼后,开口说道;“小师傅,贫生这厢有礼了,敢问师傅,这座庙宇叫什么,这里为何如此荒凉?”
小和尚就像没有听到一样,仍然望着棚顶,根本就不搭理江流,江流只好提高声音又问道;“敢问师傅,这是那里?”
江流问完这句话,立刻盯着那个小和尚,想看看他到底搭不搭理自己,那个和尚还在看着棚顶,就好像那里能掉下来黄金似的,江流一时心烦,刚想说出家人以慈悲为怀,那里见过像师傅这样的出家人,落难之人想问句话都不得而知。
江流的想法刚刚冒出来,就见那个始终望着棚顶的和尚开口嘟哝道;“该死的江流,扰了我的好梦,我没找你算账,你却不耐烦起来,真是岂有此理!”
江流听到和尚终于说出话来,而且还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一时之间倍感惊讶,就见他上前一步,重新施礼,接着低头问道;“师傅如何知道贫生的姓名,敢问我们是故交还是神仪?”
哪料到,江流的问话刚刚说出来,那个和尚就不耐烦地说道;“你个呆子,蠢货,扰了我老人家的清秋美梦,却来啰嗦不停,再要啰嗦就陪我梦来。”
见眼前的和尚不但不回答他的询问,还一个劲儿和他胡搅蛮缠,江流也有些沉不住气了,因为他还有生死攸关的事情要办,于是,他就说到;“贫生昨夜被强盗追杀到此,从后墙洞子里钻了出去,藏身到后面的蒿草之中,捡回来一条性命,却不曾看见师傅在此下榻,所以,不知何故,会惹得师傅非让贫生赔梦不可,也不知道您的梦该如何赔偿。”
“啰嗦,蠢货,什么都要我老人家来交给你,真是烦人得很。”和尚终于不再看棚顶了,而是瞪着眼睛看着江流说出了这句话。
听到和尚无缘无故的指责,江流忙着陪下笑脸说道;“贫生实在是愚钝,昨日里又被强盗把我的盘缠和衣服全都抢了去,性命差点丢掉,此时惊魂未定,那里还晓得赔师傅的春秋大梦。”
听了江流的话,和尚的样子越发气愤,就见他突然用手指着江流说;“你个蠢货,你快去屋子后面找到那两具尸体,然后把他们的口袋拿过来,接着再把他们丢入大江之中,这就算赔了我的春秋美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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