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来没想到他对自己的要求这么低,“王爷不觉得我很坏?”
虎符在手,皇帝虽然未下诏,但平王知道太子非他莫属。他的太子妃未来是一国之母,只有温恭谦良是不够的,还得有些手段,才能帮他打理好后宫,处理好百官的后院。
如果没听到燕来这番话,平王会认为燕来给大公主一巴掌,是被大公主气急了。得知燕来如此顾全大局,平王不作他想,燕来敢动贾家就是瞧着贾家是个软柿子,捏坏了也伤不到他。
“没有本王坏。”平王摊开手,“本王这双手沾满了鲜血。”
燕来看到他手掌上竟然有些老茧,一想他才二十岁,心底顿时有些复杂,“你我不一样,您杀的都是该杀之人。”
“你整治的也不是无辜者。”平王道。
燕来一想,可不是吗。
“那就不说这事了。”燕来道。
平王“嗯”一声,下巴抵在他肩膀上,享受难得的静谧。
燕来不舒服,因为炎炎夏日,冰块不是空调,贴着一具火热的身体,虽未出汗,但黏糊糊的很不舒服,“王爷,我们出去吧。冰留着晚上用,还不知得热多久呢。”
冰窖里存的冰很多,可随着天越来越热,化得也很快。平王闻言犹豫片刻,命奴仆把冰放回去,他和燕来去院中乘凉。
今天虽热,但不闷,凉风习习,方几上还有些瓜果茶水,倒是比在屋里呆着舒畅。
平王在外忙几个月,回来没歇两天,以至于躺在摇椅上片刻就昏昏欲睡。
燕来巴不得他安静下来,也没招惹他,由着他一睡两个时辰。
下午平王醒来用点饭菜就去处理政务。
燕来再次一个人,不禁庆幸他穿到平王妃身上。若是顺王妃,顺王正事没有,整日窝在府里,不闹他,他光看也烦。
可燕来并没能静太久,贾家人就来了,同来的还有两辆马车,每辆车上都有三个檀木箱子。
燕来带着豆蔻和半夏过去,看着贾家人把东西卸下来,就命豆蔻送客。而半夏一等豆蔻和贾家人出去,就问:“主子,打开看看?”
“贾祭酒不是他婆娘,不敢糊弄我。”燕来转向梁州,“算算里面的东西值多少钱。”
梁州:“这里面不是白银?”
“六箱全是白银才多少。”燕来嫌弃的摇摇头,“古董字画。一幅画就值这么一箱白银。”
梁州立即打开箱子,随便打开一幅,“王羲之?”猛然转向燕来。
燕来微微颔首。梁州小心翼翼放下字,拿起一个小木盒,打开一看是个青铜尊,惊得张大嘴,“这些全是?”
“是呀。”豆蔻进来见她爹一幅不敢相信的样子,“假的?”
梁州张了张嘴,“这这么多都是真的,那得是贾家一半家产吧?”
“你也太看不起门阀士族。”燕来抬手指一下,“顶多三成。”
梁州惊呼:“三成?”
“贾家好东西不止字画青铜器,还有金银玉瓷器。据说母后娘家养花的缸都是秦汉时期的。”燕来见他们都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你是府里的老人,别说你不知道萧家以前用的花瓶都是老物件。”
梁州是萧家家生子,可他离开萧家老宅已有六年之久。
六年前先随平王南征北战,后来就在平王身边伺候,待平王搬出来,梁州便在平王府当管家。平王府的东西都是新置办的,包括燕来和平王寝室里的那张看似有些年头的拔步床,以至于梁州都忘了,高门士族之家以前的日子多么奢靡。
“王爷身上没世家子弟那些陋习,吃穿用都不讲究,久而久之奴才就忘了。”梁州道。
平王是没法讲究,行军在外,半个月不洗头不洗澡都是常有的事。他要是还留着那些习惯,在军中的威信都不如忠王。
燕来:“你们现在还替贾家担忧吗?”
几人同时摇头。
燕来指着西厢房,“搬那里面去。好生收拾一下,挑几样放库房,再从账上支些银钱给我外祖父送去,让他去城东寻几块地。秋收一过就开工建房。”
“奴才去吧。”梁州到。
燕来抬抬手,“你有所不知,我外祖父是个闲不住的。如今在我母亲那里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再不给他找些活儿,他老人家能憋得要回黑风寨。”
“是!”梁州应下来就让家丁把东西抬屋里去。
燕来见没什么事了,就带着丫鬟回寝殿。而他到寝殿歇有一刻,贾大人给平王“送礼”一事就传到椒房殿和宣室。
皇帝命人去兵部宣平王,皇后命椒房殿的管事太监去打听打听怎么回事。
平王到宣室,皇后的人也打听到确有其事。
皇后纳闷,看向左右宫女,“长安有几个贾?”
“启禀主子,公公刚才说的贾家就是大公主婆家。”知礼道。
皇后:“贾夫人给泽儿送礼,不就是给平王妃送礼?”见知礼点头,“她病糊涂了?”
“方才公公说了,平王妃命如意斋在贾府门口施粥,导致贾府附近全是乞丐,贾大人不得已才备厚礼求平王妃收回成命。”知礼说着脸上露出疑惑,方才公公禀报的时候皇后没听到吗。
皇后听到了,只是她无法想象,她送的宫女没让贾夫人服软,她儿媳妇一招“施粥”怎么就把贾家收拾老实了。
“再去宣室打听打听,最近有没有人参奏贾大人。”皇后思索片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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