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来愣住了。
平王见状忙说,“父皇,儿臣先带她去椒房殿给母后请安,有什么事等儿臣回来再议。”
“这就护上了。”皇帝说出来,笑意直达眼底。他真怕儿子不喜欢这个儿媳,又不好跟他这个父亲讲,毕竟人是他选的。
平王赧然道,“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抓住燕来的胳膊就往外走。
燕来踉跄了一下,连忙提醒他,“父皇——”
“父皇日理万机,我们别再打扰他。”
身后传来一阵大笑。
平王加快步伐,燕来小跑跟上,抬头看了看,果真和他预料的一样,平王的耳朵又红了。
燕来又想笑。
可惜此时不合适,因为平王极有可能恼羞成怒。
燕来就没话找话,“椒房殿离这儿远吗?”
平王的脚步慢下来,“不远。”
椒房殿和宣室同处于未央宫中,并不是一个东一个西,或者一个南一个北。燕来不知这些,本着对平王的信任,嘴上什么都没说,手试探性碰一下平王的手。
平王惊了一下就躲开。
燕来只是想逗逗他,见平王这么有意思,他心里那些不自在反倒消失殆尽,攥住他的手毫无压力,就像拉着他大兄弟。
而不出燕来所料,平王紧张的同手同脚。
“王爷——”
“啊?”平王猛然停下来。
燕来猝不及防,差点撞他身上,“那个是不是椒房殿?”把逗他的话咽下去,指着远处华丽的宫殿。
椒房殿的墙壁呈粉色,因为用花椒树的花朵制成的粉末进行了粉刷,在深色的建筑群中格外醒目。
平王顺着她的手指看到个墙角便可断定,“是的。走吧,别让母后等急了。”说着话试图挣开燕来的另一只手,但燕来没让他得逞。
到椒房殿外,燕来松手。
平王呼出一口气。
燕来又险些笑出声,同时也能确定他穿进了小说版,就是编剧改成剧本之前的那版。盖因剧本版的平王喜怒不形于色。
虽然他不知道那版的结局,但不妨碍他跟平王好好相处。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如果无法反抗,那就好好享受。
封建社会,皇权最大,燕来没有毁天灭地的能力,还有爹娘要照顾,给他个胆子也不能反抗。
他死了一了百了,他这具身体的父母没做错什么,黑风寨上百十口人也没做错什么。他很自私,但让他明知道会害死那么多人,还继续做,燕来做鬼也不会放过自己。
而燕来心里七想八想,面上不敢露出半分,因为皇后极其不喜欢他,他不能让一个女人抓住把柄。然而可自始至终,皇后连个眼神都没赏给她,更别说出言挤兑。
随平王走出椒房殿,他都想骂娘,没这么过分的。又不是他上赶着嫁给平王,婚事是皇帝提起的,凭什么这么无视他。
真不知道小说版的燕来怎么忍下来的。
“王爷,母后是不是也嫌妾身出身乡野,难登大雅之堂?”坐上回府的马车,燕来就开口问。
平王想说不是,可燕来又不是个傻的。要说是,皇后又是他亲娘,平王左右两难,“母亲同你不熟,以后就好了。”
燕来真想送他一记白眼,我就听你娘的胡扯。
“先前父皇同王爷说尽早出发,这个尽早是何时啊?”燕来在宫外,皇后出不来,皇家也没规定儿媳妇得给婆婆请安,皇后不乐意见到他,燕来巴不得不用奉承她,干脆把话头移到他最关心的事上面。
平王面露难色。
燕来见状大感意外,前线情况这么危机?忠王是吃屎长大的啊。
“今天?”燕来佯装不敢置信地问出口。
平王犹豫片刻,“说不准,兴许明日。”
有区别吗?
“王爷也不知何时?妾身还想着如果是今天,回去就命豆蔻给王爷收拾行李。”燕来道,“不然像昨儿似的,突然命王爷启程,王爷岂不是连件换洗衣裳都没有。”
平王想了想,“你说得对。回去——”
“平王,平王……”
平王:“停车!”
马车猛地停下。
平王拉开车帘,惊讶道,“赵公公,出什么事了?”
“皇上命王爷立即去宣室殿,有要事相商。”赵公公跳下马就说。
平王眉头微蹙,“边关又有急报?”
赵公公睁大眼睛。
平王跳下马车。
“王爷——”
平王脚步一顿,“你先回去,本王去去就回。”不等燕来开口,接过赵公公递来的缰绳,翻身上马。
燕来忍不住勾头看过去。
以前看剧本,乃至扮演平王时,燕来都没觉得平王辛苦,只觉得他乃天之骄子,让人羡慕嫉妒。
如今跟他生活在一起,纸片人有了生命,燕来再一想平王才二十岁,搁后世刚刚高中毕业就要上阵杀敌,保家卫国,心中顿时有些复杂。
“王妃,回吗?”车夫试探着问。
燕来犹豫片刻,放下车帘,收回视线,“回吧。”
须臾,抵达平王府,燕来就想跳下来,车夫搬个小杌子跑过来。
燕来慌忙把脚缩回去,扶着他的胳膊踩着小杌子下车。
绕过影壁,燕来看到一身高七尺多点,四十来岁的男子急匆匆往东去,“他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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