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写不出来。紧张的除了尿意充足,其他什么都感觉都交代给了阎王大人。
然后,然后的然后……
一阵由谩骂变成尖叫,又变成求情,最后变成讨好的乱七八糟刺耳膜的呼嚎之后,芙蕖断着两条腿,在一众粉丝的目送中,被执法堂的抬走了。
“等一下。”缪饶叫住他们,芙蕖此时出气没有进气多,傲娇的脸上只剩下了想嗷叫的苦,咬牙切齿的不甘心,混合着痛彻心扉的觉悟,终于还是放低了身份,问道:“师祖出了气,还想怎样?”
“哦,那你们走吧。”缪饶摆摆手,执法堂的人很奇怪。缪饶解释道:“她已经断了腿,够她受一阵子了。再说了,此后大家同在青云派行走,抬头不见低头见,机会还能少?看在她和景予师兄同出一脉的份上,咱们不要太过分了。”
缪饶把当初芙蕖对她说的话,一字不差地给还了回去,气的芙蕖敢怒不敢言。
至此,缪饶的心愿也算是实现了一部分,暂时不能横行修道界,至少成功做到了横行青云派不是。纵然是狐假虎威,也成功地立下了威名。
要想火,必然要有火。
跟随这一场火之后,缪饶彻底火了,除了她留给青云派的大手笔,忘川峰一片狼藉,山门再次上新之外,居然连坐了数百人。在这种众怒和哀声怨道的集体声讨中,拍在受害者榜首的玄真,不知道把玄空拐去了哪里丢掉了,然后又莫名其妙地回来了,更莫名其妙地选择了忽视自己的惨痛损失,鼓励加安慰了缪饶一把,又消失了。
不过,玄真在消失之前,当初那些大火案件的被迫参与者又多了一重欲语还休的惩罚。至于是什么,不得而知,反正每天的午时,都会听到一声高过一声的凄厉哭喊,比每天早起要干的第一件事的生物钟还要准时。
反正不愧是师徒两个,一样的不讲道理,一样的喜欢拉垫背的消气,一样的喜欢伤及无辜。算来算去也有一样优点,当师父的好在是个护犊子的好人,当徒弟的懒得不像话,除非有杀父夺妻之仇,她一般宁可选择睡觉,也不会浪费那个宝贵的时间。
这样的优点,青云派上下无一不盼着多多益善,最好发扬光大,实在不行,他们甚至还向风亦委婉地表达了想法,看能不能把那腿重新给弄废了。
答案很不幸,因为不能。并且,还得到了另外一个更加不幸的说法,灵根经历过这一次的大劫之后,更好的适应了缪饶的身体,以后睡觉恐怕就不只是增加修为这么简单了。
众怒啊,在公平的现状之下,永远都不能被平息。前一秒他们还在希望缪饶能永永远远地睡过去,后一秒听说了这个几乎作弊功能的外挂,除了对自己辛苦努力的修炼而不得提升的修为悲哀之外,还有众怒,又不敢动手,那还能怎么样。
这群人,大约干了这一辈子最为愚蠢的事。夜黑风高,找了个空旷的高地,围圈进行诅咒,诅咒缪饶这一辈子都失眠。可惜,黑魔法在修道界完全不流行,也不中用。因为,彼时缪饶不知道睡得有多舒坦,比讽刺这群人的诅咒还来的打眼。
火了之后,青云派上下谁都认识了缪饶,比风亦亲自带着上门介绍还靠谱,甚至连山脚下的青蛙出门觅食,遇到缪饶都要躲一躲了。
一是因为在纵火案件中,大家对于缪饶添油加醋针对芙蕖的小心眼很有戒备,总觉得一旦得罪此人,不仅会被加倍报复回来,还会连累九族,包括九族饲养的鸡鸭牛羊。前者被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惩罚,后者还要因为前者的不争气进魔王的五脏庙来个几日游。
啧啧,多么惨痛的领悟。
二是捧红了缪饶的同时,也把她黑的彻底。此后,缪饶多了一个只在没有缪饶在场之下广为传颂的名号,叫做青云杀神。白话文翻译一下就是鬼见愁,若是音译过来,大意便是:珍爱生命,远离缪饶及一切缪饶附属品。
得益于大家对缪饶比对生命还要深重的敬畏,缪饶在山头一大片人都在受罚,或是做苦力的时候悠闲的有些碍眼,还不敢表示一丁点正义的宣判。缪饶就喜欢被人看不顺眼又干不掉的样子,故意叫人在山头,大家受罚的中心地带摆了一架躺椅,天天躺着睡觉。
这还不算完,还要残忍地让这些人亲眼目睹她睡着睡着就飙升的修为。灵根的作用实在太强大,偶尔有那么一两个认真受罚的看漏了,再抬头时,缪饶已经筑基了。那种感觉怎么形容呢,就好像缪饶的世界里没有练气这个东西,起跑线都是筑基的一样。
这东西看了虽然不会长针眼,也好不了多少,反正心魔跟心里长针眼也是一样一样的,都是不舒坦嘛。只是长针眼有的治,长心魔不一定有的治,不然青云派一天抬出去一个疯魔的是怎么来的?
答案:被缪饶逼得呗。
于是,缪饶新晋一代山大王,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心魔上,怡然自乐。至于其他人嘛,只能一边苦力,一边还要小心避开杀神,结果劳心费神,身体和精神受到双重折磨,最后比干苦力还辛苦,完全充分地展示了惩罚的精髓。
也就在青云派上下彻底被缪饶驯服,缪饶又彻底变懒而不自知的时候,她遇到了被芙蕖强加在自己传闻中的敌人榜首,景予。
当时,缪饶和自己的躺椅难舍难分,跟看了一场旗鼓相当的球赛一样酣畅淋漓,甚至比那还要焦灼,因为球赛总有队伍会胜出,缪饶和躺椅之间,却永远不知道谁会先把谁踢入黄泉路。
“师祖,醒醒,师父叫我请你下山。”景予叫了她几声,一点变化都没有,就跟自己刚才幻听幻觉,还幻喊了一样。
“师祖莫不是病了?”景予抬头询问众人,顿时就怔住了。大家齐刷刷地看着他,惊讶地张着嘴,要不都吸一口冷气,要不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反正没一个敢告诉景予,其实缪饶不是叫不醒,就是起床气大得很,敢叫醒她的人,往往都没有承受叫醒她之后的愤怒的能力。
景予还在想,大家是不是受罚受成了精神病,怎么一个比一个不正常。他还心疼一个比自己小了无数岁就当了师祖,被迫背上师祖的负担的女子,伸手探去缪饶的额头,想着一个凡人要当真病了,可不是个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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