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自信能拿捏住陈仪,可谁知她竟如此坚贞不屈,居然敢......她躺在血泊之中,脸上血肉模糊,是死是活还未可知。
春俏提醒了她。这话没错,若将下人都叫进来,这贱婢如此能言善辩,不知会说出什么话来,反而不好收场。刘老夫人思来想去,先救人再说,眼下最要紧的是救人。无论如何也不能叫仪姐儿死在静心堂,春俏这贱婢既然死活要将她带回出云阁,那就随她,真死了她也有话说了!
刘老夫人这么一想,便熄了大半火气。
装作面上无奈,口中叹息道:
“罢了罢了,你这丫头执拗如此,瞧着你真心对待仪姐儿份上,我不与你计较便是。仪姐儿此时受了重伤,不能胡乱搬动,找两个人来帮你一块儿总可以吧?”
春俏见刘老太太妥协,边抽泣边抱着陈仪,迟疑地点了点头。
刘老太太叫了两个粗使婆子,婆子刚进来便看见这幅场景,顿时吓得脸色苍白。缩手缩脚站在一旁。刘老太太指挥着婆子找了块木板,合力将陈仪搬上木板放好。刘老夫人想了想,又用被子把陈仪从头到尾盖个严严实实。春俏愤恨仇视着刘老夫人,刘老夫人被她瞪得牙痒痒。抬脚踹了一脚婆子,恨恨地说道:
“还不快走!”
婆子赶紧抬起陈仪,一前一后往外走。春俏扶在一旁抽抽搭搭,边哭边严防死守,紧紧盯着刘老太太。
刘老太太看着恼火,但却不好当着两个婆子面说什么。心中想着,若陈仪真死了,头一个就要将这贱婢眼珠子挖出来,再打死扔进乱葬岗!
四人心思各异,一路无语。很快进了出云阁,三人合力又将陈仪抬到寝室床榻之上,春俏掀开捂住陈仪地被褥。或许是因为搬动,陈仪额头伤口处又开始汩汩冒血!
春俏坐在床边,紧紧抓着陈仪手,看也不看刘老太太,悲悲切切,哭嚎着对其中一名婆子说:
“还请您去寻一寻德医堂的王大夫,小姐生病都是他给瞧得。其他大夫……春俏实在信不过......”
婆子哪敢动弹,默然垂首不语。刘老太太咬碎一口银牙,忍住满心浮躁,说:
“去吧,照她说得做。还有你,去出云阁小厨房烧些热水端过来。”刘老夫人眯着眼睛,脸色阴鹫可怖,对着两个婆子说:“管管好自己的嘴,若敢胡言乱语,小心你们的贱命!去吧!”
“是,老夫人。”两个婆子战战兢兢,齐齐应声。
春俏默不作声,目送二人出门。就在两人快要跨出房门之际,突然大吼一声:
“一定要快啊!”声音沙哑而凄厉!
刘老太太脚步踉跄,一颗心狂奔乱跳,差点没被她吓得昏厥过去!直气得七窍生烟!
贱婢贱婢!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这贱婢和这贱丫头一样,都叫人厌恶至极!谢宛蓉生的陈绍文那孽种,又生下陈仪这个小孽种,一窝子孽种!
婆子出去后,屋内只留陈仪三人。刘老太太和春俏相看两生厌,静静坐在床头床尾,互不理睬。
没过多时,佟嬷嬷寻得大夫先到。春俏没有理由拦着,便起身站在一旁。
大夫先是看了看陈仪伤口,疑惑地摇了摇头,坐在床边开始把脉。谁知没多久便眉头紧锁,困惑地摇了摇头,再次按了上去。春俏焦急地盯着他,心神紧绷,时不时看一眼门外。就在大夫再次把脉之际,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不多时,王大夫便疾色匆匆,满头大汗跑了进来。春俏赶紧迎上去,胡乱施了一礼,说:
“您来了,快给小姐瞧瞧,小姐快不行了。”
王大夫了然,微微点点头,走进床边。
先头那大夫一瞧又进来一名大夫,有些不悦。哼了一声道:
“老夫人这是何意,莫非是信不过在下的医术麽?若是如此,方才为何不直接请这位过来,何必多此一举?”
刘老太太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这位张大夫在京城赫赫有名,平日极是难请。她不好得罪他。总不能说被个丫头胁迫,没法子才如此罢!只好苦笑着致歉,说:
“张大夫您误会了,实在是我这孙女儿伤得重,她平日里用惯了王大夫。我便想着将他也请过来,不过是一时情急。张大夫千万莫怪!”
王大夫在一旁连连点头称是,说:
“原来您就是张大夫,早听说先生大名,今日有幸一见,不胜荣幸……在下不敢同先生相提并论,论医术定然是您比我强......只是这三小姐体质特殊,有些药旁人用得了,她却用不了......比如她一直有心悸之症,若不是特别了解之人,只怕......还望先生海涵!”王大夫说着,十分谦卑地对着张大夫,拱手深深一礼,说:“先生你若瞧完了,能否让我再试上一试?”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