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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会赶车?”卢平下意识点头,陈仪接着说:“这就好!你即刻去租辆马车,再给自己添一身车夫装扮。马车租好不要驶进巷子,随意停在一处,快去快回!”
陈仪从腰间荷包中取出一张银票,递给卢平,说:
“这些你先拿着,余下自己收起来,不必多问也无需多说,照我说的去做吧。”
陈仪说这话的时候,那对漂亮的猫儿眼明亮闪烁。语气中有她自己也不易察觉的兴奋。
卢平没有推辞,不自觉屏声静气,伸手接过。卢平望着陈仪,她脸上光芒太过耀眼,锐利逼人,叫人不敢直视。忽然有种错觉,仿佛陈仪周身浮光跃金,不禁从心里跳出一句:此子因从天上来!
卢平被这通身气场折服,心甘情愿伏在地上,行了个跪拜大礼,大声说道:
“是!小姐!”
说完爬起来,立刻快步离去。
屋里只剩下陈仪丁二两人。丁二小声抽泣,不时用衣袖抹眼睛。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唯一亲人如今生死难料,伤心害怕总是难免的。陈仪另掏出些散碎银子交给丁二,拉着他的手,轻声说道:
“别害怕,此次你所办之事,最是要紧!只要你那边不出差错。我向你保证,你大哥定能平平安安回来。记住,今儿哭一场,明天开始,不能在任何外人面前,露出如此软弱一面,听见吗?”
丁二鼻音浓重,满怀希望问陈仪:
“真的吗?”
“我保证!”
丁二深深吸了几口气,止住了眼泪惶恐,甩开陈仪的手,窜进院子,拼命跑了几圈,直跑的气喘吁吁脸色红润,脸上看不见半点悲伤难过,方才停下。冲着陈仪挥了挥手,叫道:
“我去买点心!”
说完一蹦一跳,窜出院子。
陈仪不由得笑了笑。这丁氏兄弟果然是个宝贝!哥哥有勇有谋,弟弟也颇有几分机灵。更难得是丁二小小年纪,竟能这般沉得住气。
屋内只有陈仪一人,卢平不会这么快回来。她跳下凳子,在院子里走走散散。走到水井上方,附身往里探了探。深不见底的水井壁四周长满青苔。人靠过去,便感觉凉气四溢,舒爽无比。
涂中南谯之行就像这口水井一般,卢平挖出来的,不过是这井壁四周的青苔。
这大半年来,她一直坚持看邸报,出门时处处留心。她能知道的东西太少,要自保就得不断强大自己,不让自己被这封闭的社会堵住耳,蒙住双眼。
邸报上一则则消息,但凡觉得有用,统统分门别类,细细琢磨。对如今朝廷官员之间关系,也能略猜得出一二。
丁云柏的事是她的难处,也是她的机会。
难就难在丁云柏此时是否还活着。对方费尽心思,无非想要找出丁云柏背后之人。只对方万万没想到,丁云柏主子不过是个五岁小姑娘。
他若坚持死不吐口,一时半会丢不了命。可这说不准,万一对方使尽百般手段,撬不开丁云柏的嘴,恼怒之下也可能杀人了事!
所以她的动作必须要快,早一刻丁云柏活着的几率就大一些。她自己也能安全一点!
陈仪出神地望着眼前,深不见底的水井,整个人一动不动。
这中间细节,她那些布置,有没有遗漏的地方。陈仪一遍遍回忆,一遍遍琢磨。确定了没有破绽,这才稍稍放松心神。
这趟操作好了,可保她三年无虞,她必须保证万无一失!
这是个绝佳的机会,动作必须快,弟弟还在丹阳郡等着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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