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阴恻恻地笑了笑,说道:
“仪姐儿人小注意大的很,哪里需要别人担忧。在她眼里只怕连我这个祖母也算不得什么。”
陈仪只当没听出刘老夫人话里话外讽刺意味,恭恭敬敬福了一礼。
“回祖母话,今儿是尚书府老祖宗担心慧姐姐,特特喊我去陪她一天。是孙儿的错,忘了派人回来知会,还请祖母责罚。”说完干脆利索跪倒在地。
“好!好!好!”刘老夫人气急而笑,指着陈仪道:“你倒是认的痛快,我若不罚倒枉费你这认罪态度!来人!”
钱嬷嬷正是为此事而来,抢在刘老夫人叫人之前开口。等她说完再开口便太打脸,那不是帮忙是刻意结仇了。钱嬷嬷笑盈盈上前一步说:
“老夫人且慢!奴婢给老夫人请安了。”
“钱嬷嬷?”刘老夫人这才注意她在后面,哪里耐烦同她啰嗦,随意挥挥手说:“不必多礼,钱嬷嬷请回罢,今日有事处理没空招待你改日再说。来人......”
钱嬷嬷提高音量紧跟一句:
“老夫人,且听奴婢一言。”双手捧起礼盒,将老参高高举起,语气轻快带着些不容忽视地强硬:“这是我们老祖宗特意吩咐奴婢,带给老夫人补补身体。我们老祖宗说了,今天多亏了陈三小姐。老夫人执意怪罪,明日老祖宗便亲自上门赔罪,还请老夫人留几分薄面!”
这话隐含警告意味,说的毫不客气。
刘老夫人脸上青一阵紫一阵,胸口上下起伏不定,阴沉着脸不说话。
陈岚蓉左看右看,恨不得跳出来赏陈仪几个耳光才好。
只可惜刘老夫人终究不好撕破脸,尚书府金字招牌可不是光嘴上说说而已。只恨忠勇伯府除了陈家文在翰林院,做个不大不小庶吉士外哪有旁得!
尚书府,她得罪不起!
刘老夫人忍了又忍,只忍得心肝脾肺无处不疼!一张老脸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陈岚蓉见刘老夫人脸色虽难看,却渐渐缓和下来,心知不妙。眼珠乱窜脸上带出笑容,甜甜地说:
“钱嬷嬷不用担心。祖母教训自家孙儿,也是为了三妹妹好。难道三妹妹跑出去一整天没个消息,也不说不罚,以后各位姐妹谁肯信服?咱们这府上那还有规矩可言?老祖宗好意蓉儿晓得,不过是怕祖母罚的过重。还请钱嬷嬷回去说一声,祖母是三妹妹亲祖母,也是心疼三妹妹的,请老祖宗不必担心!”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漂亮至极!
陈仪暗暗称赞,陈岚蓉果然不是棒槌。她就说麽,张二夫人那般精明能干,岂能教出个棒槌来。不过是之前陈岚蓉小瞧了自己,加上心仪乔君桓,这才屡屡昏头。
刘老夫人听了这话心情松快许多,吐出口恶气,嘴角微扬点点头说:
“正是如此。家家都有规矩,仪姐儿还小,若以后行事都这般没规没矩,传出去丢的岂止是她一个人的脸面?仪姐儿,祖母问你,若罚你可埋怨祖母?”
陈仪坦然直视刘老夫人:“不敢!任凭祖母责罚!”
多说无益,有前面一番话,想来便是罚也罚的有限。虽说她压根没想过祖母喜爱,也不想和她结仇太过。
钱嬷嬷无话可说。
还是将老参留下,说了些老夫人保重身体,陈仪年幼况事出有因,既罚的两厢情愿,也请老夫人看在王老夫人面上,手下留情。刘老夫人占了上风心情愉悦,倒是欣然接受。
钱嬷嬷不好多留,放下东西便告辞回府,回去将事情说给王老夫人听,王老夫人长吁短叹,直说刘老夫人真是老眼昏花,这么好这么聪明的孙女不知珍惜,难怪忠勇伯府这些年尽走下坡路,就她这点度量,能好才怪!
若慧姐儿有仪姐儿一半懂事机灵,她何苦替她处处担忧张罗。仪姐儿真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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