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白平日里的性格,这些话必定是想了许多遍。
陈仪有些意外地看着飞白。救她第二天,她刚醒就要走。怎么现在叫她走也不肯?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不便透露。
飞白若要走,陈仪并不阻拦,她身上的故事说不说都由着她。可飞白要留,就必须回答她的问题,她功夫那么高,对头想必也不简单。她用飞白,用得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将来容易惹出麻烦。
陈仪微笑看着飞白说:
“你说要留下报恩,我信!但是必须告诉我,身上伤打哪儿来的。你留下会不会给我,给这忠勇伯府,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飞白低头不语,陈仪并不着急。过了一会,飞白抬起头,说:
“姑娘见谅,伤是何人所伤,这我不能告诉你。不过飞白可以保证,绝对不会伤及忠勇伯府,更加不会伤及到你。姑娘听过一句话,盗亦有道。飞白绝不可能危及自己的救命恩人,我拿自己项上人头做担保!”
陈仪漠然。屋里安静下来,春俏平时虽和飞白斗嘴斗的厉害,内心却希望飞白能留下来。小姐能用的人太少,太辛苦了。春俏扭着手帕盯着陈仪,等她答案。
陈仪对上春俏满眼期盼的眼神,噗呲笑了起来,说:
“你说盗亦有道,那我便来猜上一猜。”陈仪收住笑容,缓缓说道:“所谓盗,盗贼也,盗贼无非就是杀人越货。你说愿用项上人头担保,如此肯定伤及不了我。你武功那么高,你做的,或者说你背后之人做的,只怕是买凶杀人的买卖,你做的事,是杀手之事吧?”
陈仪话没说完,飞白变脸,只从一句盗亦有道就能推理出这些……她太聪明了!
春俏也是惊慌失措,杀手?小姐从哪儿听出来的,她怎么一句也没听懂。不过小姐说是那就肯定是!老天爷,她这段时间都跟杀手叫板。春俏偷瞄飞白,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陈仪继续说:
“其实这不难猜,你若不说这句盗亦有道,最多有些怀疑,却不会往这方面想。会认为你是被仇家追杀,是武林之中哪家子弟。这世上没有谁敢这么保证,绝对没有危险!只除了一种:买凶杀人!付钱找人暗杀,没人买我性命,自然不会有人杀我,我说的可对?”
飞白长叹,冲陈仪深深施了一礼,说:
“不敢瞒姑娘,正是如此。姑娘好心计!”
陈仪笑了笑说:
“你说留下三年,只为报恩,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那好,咱们空口无凭,你写个字据,讲好为我办事三年,若有违背。这样罢,我也不要多,提前一天跑了收罚金十两。提前一个月跑了收罚金一千两,若是提前一年跑了,可得一百万两!”
飞白不可思议望着陈仪。
“这……太多些吧?”
“怎么?不愿意便罢了,其实写这个字据不过是君子协议,你真跑了,凭你的身手,就算找遍天涯海角我也找不着你,多与少就是那个意思。”
飞白想想也是,她这三年哪儿也去不了,她既不跑,写多写少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痛痛快快立了字据,将名字签上。陈仪吹干墨迹,给春俏收了起来。
其实她没骗飞白,这字据真是君子协议。重点不在罚银,而在字据本身,它说明认识飞白纯属偶然,也解释了飞白为何在她身边,这才是字据真正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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