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闭眼道:“再等两个月,茶马之事就会水落石出了。”
“大铭今年必须清了北边的战事。”
庆文帝疲惫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中,正如他所说的,他是天下人的君父,岂能不管天下之人的死活?
*
“殿下,您等等奴才。”
“等等奴才!”
江半夏闻声望去,就见花丛里冒出一颗小脑袋,一双水葡萄似的大眼睛左右张望着。
后面紧跟着的小太监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一边跑一边嚷着:“殿下,您跑慢点。”
小太监们气还没喘匀,就直直的对上花丛另一侧的曹醇,几个人当即惶恐的跪了下去,嘴里喊道:“儿子们问干爹安。”
花丛里的小孩手脚并用的爬了出来,跌跌撞撞的跑了两步,然后直接撞在了曹醇的腿上。
他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学着小太监们的语调软软的喊了一声:“干爹。”
“咱家可不是你干爹。”曹醇双手叉在小孩的腋下将他举了起来:“三殿下调皮了。”
“干爹。”小皇子又喊了一声,他露出傻兮兮的笑容。
这是江半夏第一次见三皇子,没想到竟还是个奶娃娃。
“三岁了,说话还不利索。”曹醇将三皇子抱在怀里,他点了点三皇子的脑门:“恐怕是个傻的。”
三皇子傻笑着,他缓缓伸出鸡爪般的小手,黑乎乎的掌心里面躺着指甲盖大小的饴糖:“干爹,糖,吃。”
饴糖在手里握久了,化开了一半,糊满手都是。
“吃,糖。”小皇子将小手又向前伸了伸,他固执的喊道:“干爹,吃。”
黑乎乎的‘鸡爪’抓着一颗卖相十分难看的饴糖,怎么看怎么难以下咽。
曹醇笑着捏过那只‘鸡爪’上的饴糖,他看也不看的就放进了嘴里,甜滋滋的味道在口腔里弥散开来。
“三殿下的糖,很甜。”曹醇刮了刮小皇子的鼻梁。
小皇子拍着手咯咯的笑了起来。
而跪在地上的小太监们更加忐忑不安了,生怕曹醇罚他们,各个恨不得将头埋在地下。
“将三殿下带回去,好好洗洗,换身干净点的衣服。”曹醇将抱在怀里的小皇子递给地上跪着的小太监:“今日是被咱家看到了,咱家可以原谅你们,但改日若是被万岁看到了,你们的脑袋也就不用要了。”
“干爹儿子们知错了!”小太监们将头磕的砰砰做响。
“即使不受宠,也好歹是个殿下。”曹醇敲打道:“面子上也要过得去。”
“儿子们下次不会了。”
几个小太监叩了头,夹着三皇子一路小跑出了御花园。
“在宫里没娘的孩子。”曹醇道:“总是最可怜的。”
“三皇子不是在贵妃膝下抚养的吗?”江半夏疑惑道。
“贵妃?”曹醇对蒋贵妃十分了解,哂道:“抚养?做梦吧。”
蒋贵妃与宫中的女子都不同,她几乎从不考虑以后会如何,满心满眼的只有庆文帝,若是有天她厌倦了,说不定会搅出一波同归于尽的戏码。
“她不杀了这个孩子已经算是仁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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